今年最後一季的《當代》終於發刊了。
隻是學校書店明顯供不應求,都來不及往台麵上擺,就被老師和同學搶購一空。
這個年代沒有太多娛樂休閒項目,讀書看報就成為了人們打發時間必不可缺的項目。
許瑤和付敏搶破了腦袋,也沒能買上一本,下午還有課,總不能逃課出去逛書店,隻好悻悻回到班級。
下午的三節課分彆是現代文學、文學評論和語言學。
好巧不巧,今天的文章評論課上,被單提出來的正是許瑤那篇新登在當代的短篇小說《薪火》,負責這門課的聶老師頭發胡子已經全白,站在講台上腰板卻挺得筆直。
聶老是師大文學係教授,已經到了退休的年紀,卻因為缺乏教師資源被返聘回來。
學校領導考慮到他的身體狀況,沒有給他安排太繁重的課程,現在主要負責文學評論和比較文學兩門選修實踐課程。
“怎麼樣啊?同學們,看完可以聊一下各自的感受。”
付敏戳了戳許瑤的胳膊肘,擠眉弄眼。
許瑤正好也想聽聽讀者反饋,立馬正襟危坐的豎起耳朵。
班裡同學七嘴八舌,對自己的文章發表著各自的看法。
有的說太平淡,不夠有故事曲折性,也有人持反對意見,認為平淡出溫情,才更顯得可貴的人性光輝點。
說來說去,爭不出什麼結果,各有各的道理。
就在這時,聶老又掏出了另一本小說,赫然就是許瑤的《囚鳥》,道:“我私下研究這位小說作者,意外發現她還創作過一篇小說。就是這本,因為不在京都出版,比較小眾知道的人不多,其實在我看這兩本小說有異曲同工之處。”
“聶老師,您說的異曲同工指什麼呀?”底下立馬有同學提出。
許瑤也支棱起耳朵。
聶老卻什麼話都沒說,轉身在黑板上寫下八個大字:體察入微,人情至上。
“不論是《薪火》裡的父母,還是《囚鳥》裡的愛人,他們都在各自的時代,努力堅守住心中的“真情”,這兩本小說雖然夠不到大氣恢宏,但細微之處卻有值得大家學習的地方啊。”
說到最後,聶老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朝著許瑤的方向看了一眼,笑意更甚:“有意思的是,小說作者跟我們班一個女同學名字相近,這也算是種緣分,許瑤同學,你是怎麼看待這兩本小說的呢?”
突如其來的點名,許瑤一點兒準備都沒有,站起身,腦子裡飛速運轉思考該說些什麼。
前麵聶老師已經對小說大加讚賞,自己再說不足就有對著乾拆台的嫌疑,可自己誇自己寫的作品,不是王婆賣瓜嗎?
許瑤斟酌片刻,吐出了六個字:“聶老師說得對。”
對比剛才教室裡那番激烈討論,許瑤這六個字實在顯得掃興,坐在靠前排一行人中的夏秋寧奚落道:“聶老師,此許瑤非彼許謠,名字再像,水平也差得遠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