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掌心都搓紅了,許瑤才漸漸平複下來,用毛巾擦了擦手,用溫水就著藥給蕭羽服下。
折騰了半天,隔壁鄰居的飯香傳進屋裡,許瑤才意識到餓。
在鍋裡熬了小米粥,削了土豆炒成土豆絲,西紅柿生切撒上白糖做成雪山蓋頂。
簡單吃了口飯,蕭羽還沒有蘇醒的跡象。
許瑤索性在盆裡重新換了涼水,一邊給他敷額頭,一邊坐在書桌前改稿子。
這一寫就到了天黑,新寫的大綱已經差不多了,許瑤起身活動了下,扭頭看向蕭羽,伸手一摸,額頭好像沒那麼燙了。
自己的床被占了,好在屋裡還有一張之前付敏來借住時買的簡易彈簧床。
許瑤把床幃的簾子拉上,展開彈簧床,鋪上層褥子關燈合衣躺下。
忙碌一天也夠累的,許瑤不多時就睡著了,兩張床之間隔著張簾子。
燈一關,黑暗籠罩下來,周圍的一切都變得虛化起來,隻有觸覺變得格外敏銳,床上的蕭羽緩緩睜開眼,聽著簾子外輕緩的呼吸聲,漆亮的眸子漸漸幽深,抬起手臂遮在眼睫上。
早在許瑤伏案寫作時他就已經醒了,隻是許瑤太過專注,根本沒有發覺。
他望著燈影下嬌美的側顏,身周處處都是她身上的味道,貪戀感像是一隻無形的大手,讓人心甘情願的沉淪。
因為害怕許瑤看他醒來會趕他走,隻有裝睡。
而在此刻,黑暗給他披了層保護,在這時他才敢睜眼偷窺心裡的玫瑰。
驀然響起一聲睡夢中的嚶嚀,許瑤翻了個身,一隻手探出床沿垂落在簾子上。
窗外微弱的月光在簾子上映出纖細的手部輪廓,蕭羽側過身,小心翼翼把手伸過去,一簾之隔,兩隻手緊挨著,能清晰地感受到她的體溫。
他的眼底閃過一抹柔情,不錯眼地望著她的方向。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烏雲遊走,月影疏離,陰了一整天,大雨終於遲遲而來,風吹著窗戶眼看就要猛地拍在窗框上。
蕭羽怕驚醒許瑤,急忙半撐起身子抬手擋在窗戶和窗框之間,用手指做緩衝,猛地一夾,窗戶閉合的力道被卸掉。
他的手指也瞬間被夾出幾道紅印,指甲上滲出了血絲,忍著疼,他把窗戶輕輕關上,重新躺回去。
這一場雨下得實在太大,許瑤正睡得香,一道驚雷將她驚醒,迷迷糊糊地睜開眼,才發現外麵在下雨,嘴裡有些乾,就起身走到桌邊,端起杯子咕咚咕咚喝了兩口。
喝完水,遊魂似的,眼睛都睜不開,習慣性地回到裡屋,掀開簾子就要往床上躺,剛在床沿坐下突然感覺有點兒不對,回頭看,床上睡著蕭羽。
腦子短路般思索了會兒,才回憶起,蕭羽發燒了正由她照料著。
伸手貼上他的額頭,摸了摸,嗯,不燙了,燒已經完全退了。
許瑤放心地點點頭,早點兒退燒,早點兒騰地方,彈簧床雖然也能睡,她還是喜歡睡在自己的床上。
扭頭再看一眼,窗外風雨交加,一道閃電當空劈過,像是要把屋頂掀翻,許瑤的心也跟著顫了顫。
轉過頭,床上那人雖然閉著眼,但整個人透著一股沉穩與安逸,好像有他在,就沒什麼好怕的。
窗戶緊閉著,悶熱的氣息滲透到空氣中,不受控製般發酵,像是受到了蠱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