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白白小腦袋搖的像撥浪鼓，“不好。”
沈幽寧學他掰手指：“懶怎麼不好，懶不用割稻子，不用乾活，可以有自己的時間，想休息就休息，想玩就玩。”
墨白白覺得他說的有些道理，可是：“會被人說。”
“千古聖人也堵不住悠悠之口。”沈幽寧笑：“管他們做什麼，人活這一輩子，自己舒服就行。千金難買我願意。”
沈幽寧想起中午墨凜在電話裡對墨白白說的話。他希望墨白白能隨心所欲。
他揉了揉墨白白頭發：“其實，你如果想，是有足夠的資本可以自由的。”
墨白白似懂非懂的點點頭，眼睛一眨一眨：“那我要自由，不要懶。”
沈幽寧：不愧是豪門世家的繼承人，小小年紀就如此天資聰慧！
沈幽寧笑著刮了下他的小鼻子，“說的很對，棒極了！”
被誇獎的墨白白咧著小嘴一笑，小眼睛卻快要睜不開。沈幽寧給他蓋上小毯子，輕聲道：“睡吧。”
就在沈幽寧以為墨白白已經睡著，他自己也開始犯困的時候。
突然聽到小小聲的一句，又奶又糯。
“那你要拍拍我嗎？”墨白白閉著眼睛，小嘴巴微動：“我可以讓你拍拍我。”
“爺爺奶奶都可喜歡拍我了。”
沈幽寧半閉著眼睛，一下一下輕拍著墨白白的後背。困到胳膊快抬不起來時，墨白白低哼一聲，沈幽寧突然一下清醒過來，又接著輕拍。
唉，養娃不易啊！
-哇，真沒想到這種溫馨的畫麵，竟然能在沈幽寧身上看到。
-這倆人，明明就很父子啊，剛開始為什麼裝不熟。
在兩人熟睡之後，屏幕畫麵切成遠景，深夜靜謐的村落。
沈幽寧跟墨白白此刻的好夢，是犧牲了另一個人的清淨換來的。
“白白怎麼還在節目上，還跟沈幽寧住在一塊。”正處理文件的墨凜一接通電話，墨父震怒的聲音就傳來，“沈幽寧像是塊帶孩子的料嗎，你看看他教給白白的都是一些什麼歪理。”
一直追直播追到孫子在節目裡睡著，都沒等到兒子把人送回來，墨父簡直氣壞了。
“他不跟沈幽寧住一塊，難道跟彆的陌生人住嗎。”墨凜捏了捏眉心，不嫌事大地補了句：“更何況，沈幽寧現在，是他小爸。”
墨父壓根就不接他的茬，隻順著自己剛剛的話，接著發脾氣：“我說過天黑之前要見到白白，你這大半天在乾什麼。這點事都乾不好嗎？”
墨凜很想說，不是乾不好，是壓根沒乾。
墨父依舊一副教訓下屬的語氣，“如果你一直這麼不負責任，不想當墨白白的爸爸，我也可以換個人來當。”
換個人？
換誰？
在他眼裡，墨白白爸爸的角色，甚至包括他跟墨白白，都是可以代替的存在嗎？
墨凜臉色瞬間下沉，冰冷如霜。
“凜凜，彆聽你爸氣頭上的話。”手機被母親奪了過去，對父親過分的言論，解釋了幾句後，才道：“但是，白白他，終究是你的孩子，你還是要上點心，多關心他一些。”
墨凜也一直在等這個但是，可母親接下來的話。讓他把準備好的說辭，憋了回去。
“白白最聽你的話，你每次回來看他，他都會高興好幾天。”母親歎了口氣，“對他來說，你就是他最好最值得驕傲的爸爸。”
墨凜沉默很久才答到：“我知道。”
他當然很愛墨白白，他也很想做一個合格的，讓白白感到幸福溫暖的爸爸。
墨凜望著電腦上，在月光下拉手散步的一大一小，兩道身影。
是他太自私。
他不想給墨白白一個不屬於他的家。
父母跟他拉扯了這麼多年，終於忍不住要出手了嗎。
可他做不到無視心底那道傷疤，當做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平靜地麵對墨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