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症(2 / 2)

“說話。”李輕嬋還失神想著,忽地被鐘慕期沒什麼感情的嗓音驚醒。

她瞄了眼坐著的人,低聲嘟囔道:“我還在想呢。”

“昨日不是跟你說過……”鐘慕期話說一半停住,似乎歎了口氣,轉而道,“邊說邊想。”

李輕嬋悄悄打量了下老太醫,見老太醫捋著胡須麵露鼓勵,猶豫了下,她慢吞吞道:“最近些日子時常會喘不過氣。”

老太醫麵色微動,細問道:“小姐身子孱弱,可是不堪勞累時才喘不過氣的?”

“不是。”李輕嬋確信地搖頭,“累的時候是會喘不過來,可是近日什麼都不做也時常覺得胸悶,好像被東西壓著一樣。”

她說著就覺得喘氣困難起來,胸腔被擠壓著一般難受。李輕嬋微微垂首,掌心按著胸口深深吸了口氣,道:“現在就感覺悶得很。”

“除了悶還有什麼感覺?”

李輕嬋仔細感受了下,細眉微蹙,苦著臉道:“有時候好像突然不會喘氣了一樣,然後就會使不上力,累的很。”

她說完,鐘慕期看了挽月一眼,挽月急忙上前來扶著李輕嬋。

等她稍微緩過來,老太醫又問:“還有呢?”

李輕嬋想了想,慢慢抬頭,一雙水波盈盈的雙眸看向了鐘慕期,抿著嘴角微微抬了抬下巴。

等鐘慕期挑著眉梢問“看我做什麼?”時,李輕嬋輕咳一聲,壓在胸口的手微微抬起,小幅度地擺了擺,嘀咕道:“……擋著了。”

鐘慕期默默移開,他身後不遠處是一個置物架,上麵擺著冒著徐徐青煙的香爐。

“這香爐有問題?”

李輕嬋遲疑了下,問:“裡麵的香是不是換過?味道不一樣了。”

挽月忙道:“先前小姐說不喜歡安神香,奴婢就將那香爐拿出去了,這是前幾日太醫讓燃的藥檀。”

老太醫嗅了嗅,道:“是藥檀沒錯,有醒神凝氣的功效。小姐聞著不舒適?”

“不是。”李輕嬋趕緊否認,她還記得昨日剛醒來是聞著這味道才恢複了些力氣的,知道這是好東西。

她想說因為先前那香老是睡得很沉,每日早上都要暈沉許久才能清醒過來。但又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說,畢竟她屋裡的東西都是平陽公主讓人安置的,若是這安神香也是平陽公主的意思呢?

這麼躊躇一會兒,鐘慕期已看出了端倪,吩咐挽月將先前用的安神香取了過來。

他先是自己撚些碎末嗅了嗅,確認道:“是安神香沒錯。”接著遞給了老太醫。

老太醫也細看了看,道:“是宮中慣用的安神香,能安神養心,舒緩疲憊,公主對小姐很儘心。”

李輕嬋見老太醫說得肯定,心中起了疑惑,停了一下,小心翼翼問:“是不是燃得多了會讓人睡不醒啊?”

老太醫皺起了眉,一旁候著的挽月也愣了下,忙道:“這安神香是公主怕小姐初到府中睡不安穩才給送來的,奴婢每次都隻放一小塊,等小姐睡下就拿出去了,應當不會讓人沉睡不醒……”

“不是這香的問題?”李輕嬋驚訝,她一直以為是平陽公主讓人在香裡做了手腳的。

此刻知曉是自己誤會了平陽公主,李輕嬋心中羞愧,人家拿了禦用的安神香給自己,自己卻以惡意揣測,實在是不應該!

李輕嬋麵露愧色,耷拉著腦袋把每日醒來後暈暈沉沉的事情說了。

老太醫沉思了會兒,又給她搭了次脈,這次依舊什麼都沒說,隻是神色略沉。但李輕嬋陷入對平陽公主的內疚中,並未察覺。

後來老太醫又問了些彆的,李輕嬋一一告知。

也許是因為剛醒來不久,或者是李輕嬋情緒低落的原因,這一會兒功夫,她已沒了精神,聲音越來越低,注意力也越發散亂。

老太醫該問的問完了,叮囑李輕嬋好好歇著,便收拾了藥箱與鐘慕期出了房間。

剛出聽月齋,老太醫麵色就凝重了起來,鐘慕期心中一凜,將人帶至了書房,沉聲問:“她怎麼了?”

“小姐的脈象與昨日又有不同……”老太醫眉頭緊皺,欲言又止,似乎遇上什麼棘手的事。

半晌,看著鐘慕期一點點沉下去的臉色,他還是歎了口氣,俯身作揖道:“目前小姐的脈象還不是很明顯,草民也隻是懷疑……”

他直起身,混濁的雙目銳利起來,聲音卻壓得很低,問:“世子可還記得先太子是怎麼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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