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狗咬(2 / 2)

鐘慕期從容推門出去,對外麵守著的飛鳶道:“阿嬋做了噩夢在哭,再等一刻鐘,讓人送熱水進去給她洗漱下。”

飛鳶往他臉上飛快瞅一眼,裝做先前什麼動靜都沒聽見,一板一眼道:“是。”

隔日,府中所有人都知道李輕嬋夜晚做了噩夢,哭了許久。

李輕嬋雙眼紅腫,對著鏡子用胭脂遮了嘴巴,然後一大早就跑出去了。

她心裡委屈又沒法說,隻想找個地方讓鐘慕期有顧慮不敢亂來,思來想去隻有平陽公主那裡了。

侍女們還當她真的是做了噩夢嚇哭的,每個人都要打趣兩句,李輕嬋逃難似的到了榮豐堂,眼淚已經在打轉了。

結果掀了珠簾一看,昨夜欺負她的人正坐在平陽公主對麵與她說著話。

聽見動靜,鐘慕期神色淡然,如星的眼眸朝李輕嬋悠悠看來。

李輕嬋心頭一梗,惱怒地放下珠簾就往回走。

“去哪?一句話不說就走?”

被平陽公主喊住,李輕嬋摳著裙子上的薄紗停在珠簾外,腳生了根一樣就是不往裡去。

外麵的侍女看著她的臉色猜測道:“小姐怎麼了?腿腳不舒服?還是頭又暈了?”

一聽“不舒服”幾個字,周圍人都麵露緊張,李輕嬋隻好開口道:“沒有,沒有不舒服……”

她腳尖在地上輕踢了一下,低著頭小碎步進了裡間,誰也不看,悶頭悶腦地喊了一聲姨母,就往平陽公主身邊走過去。

平陽公主坐在軟榻上,屋內空著的地方很多,可李輕嬋眼睛都不抬一下,直直到了她身旁,挨著她坐下,摟住了她胳膊。

“坐沒坐相,你表哥那不是有地方嗎?擠我旁邊做什麼?”平陽公主嫌棄道。

李輕嬋不吭聲,又往她身上擠了擠。

“聽說阿嬋昨夜做了噩夢,怕是嚇著了。”鐘慕期道。

李輕嬋抬眼,狠狠瞪過去,罪魁禍首竟然還敢主動提起這事!

鐘慕期又道:“膽子可真小,以後可千萬不能遠嫁了,不然被欺負怕是都不敢找人撐腰。”

李輕嬋緊繃著臉,懷疑他又是故意在欺負自己,是在暗指自己不敢跟平陽公主說實話。

這個念頭在她心頭盤旋著,沒等她確認,平陽公主已不悅道:“好端端的,提那做什麼。”

她轉過頭看李輕嬋,皺眉道:“看這眼睛腫的……昨夜做了什麼夢嚇成那樣?”

李輕嬋說不出來,低下頭踢了踢腿。

“你屋裡的人呢?沒守著你是不是?”平陽公主繼續追問。

李輕嬋怕她是要罰侍女,忙道:“守著了……我夢見、夢見……”

她正費腦子地編故事,聽見鐘慕期也催問著:“夢見什麼了,這麼難以啟齒?”

李輕嬋聽他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心裡生出一股子氣惱,想也不想道:“夢見一隻狗,張著大嘴追著人咬。”

“你還怕狗?你小時候不是見了路邊小狗就走不動路,非要抱回家去養嗎?”平陽公主順著這話提及她小時候的事,“偏偏又喜歡揪東西,你娘怕你逮著小狗揪毛,再咬傷了你,才不準你養的。夢裡是夢見了什麼狗,還能把你嚇哭了?”

李輕嬋抿了抿唇,瞧見鐘慕期穿著一身黑底暗紋衣,惱聲回道:“一隻大黑狗,又高又大,不要臉!”

平陽公主眉梢微皺,又看了她一眼,李輕嬋未發覺,還嘟囔著:“我才不要養狗,我最討厭狗了,我要把他趕得遠遠的……”

她叨叨著,鐘慕期又施施然開口:“這麼生氣,看來夢裡真的是被咬慘了。”

李輕嬋呼吸一窒,慢慢憋紅了臉。

這反應再次讓平陽公主疑惑,她看了看李輕嬋,再看向鐘慕期,總覺得這兩人似乎在打什麼啞謎,可是她猜不出來。

“行了,夢都是假的,有什麼可怕的。”平陽公主還是安慰了李輕嬋幾句,又道,“今兒個晚上多安排幾個守著你,再給你留著燈,不怕了吧?”

李輕嬋要點頭時察覺一道視線正朝自己看來,她本能地迎上去,看見鐘慕期似笑非笑,心中登時又是一梗。

她咬著唇扭開臉,往平陽公主身上靠著,吞吞吐吐道:“我要、我要跟、跟姨母睡……”

平陽公主一愣,李輕嬋吸了口氣,眼睫扇動著,又對著她大聲重複著:“姨母,我要跟你睡。”

她聲音太大,說完似乎還有回信飄蕩,李輕嬋聽著自己也覺得羞臊,但還是堅持,“我就要睡在這邊……”

“多大的人了……”平陽公主回神,狀似不滿地抱怨了一聲,下一句吩咐侍女道,“把被褥理好,晚上再把阿嬋的藥送過來。”

李輕嬋如了願,也不搭理鐘慕期,之後就一直挨著平陽公主聽她與鐘慕期說話。

這兩人說的儘是些宮中朝中事,她聽不懂,見手邊有裹著糖霜的果脯,就捏著吃了起來。

一小塊下肚覺得有些膩,又飲了兩口水,這一下就把她唇上的胭脂蹭掉了。

她還沒發覺,過了會兒平陽公主扭頭一看,怪異道:“你嘴巴怎麼了?”

李輕嬋後知後覺地把手捂了上去,“燙、燙著了……喝水燙著了!”

平陽公主覺得不大對,盯著她又要問,忽聽一旁的鐘慕期“嘶”了一聲,扭頭一看,見他剛放下茶盞,皺著眉,似乎也是被燙到了。

“我這兒的茶就這麼燙?”

“那倒不是。”鐘慕期慢悠悠道,“我與阿嬋不同,我是不甚咬破了舌尖,喝不得溫熱的水。”

平陽公主皺眉,“一個兩個的,今日是怎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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