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溫泉(3)(2 / 2)

她詭辯著,仰起臉看鐘慕期。

見鐘慕期眯起了眼,李輕嬋心裡有一點慌,又覺得他不能真的做什麼,想了想,為防萬一,還是打算先服個軟。

她推開鐘慕期的胳膊,把自己的手臂架在了他支起的那條腿上。

李輕嬋有心賣乖,歪著頭枕了上去,從下往上看著鐘慕期,羞臊地小聲狡辯道:“是我一個人洗……你管我什麼時候呢,我又沒讓你跟過來。”

鐘慕期目光微頓,好一會兒,才緩緩道:“阿嬋這會兒倒是聰明了起來。”

李輕嬋得意,把身體重量全壓在了他腿上,隔著衣裳也能感受得到那上麵結實的肌理。

她臉有點紅,眼睫扇了扇,若無其事地攀著那條腿晃來晃去。

鐘慕期看著她誌得意滿的小神態,徐徐接道:“碰到外人的事,腦子可靈活得很。上一次為了放走她替她擋刀……”

“這一次怎麼都不肯跟我去溫泉,一看她有難,竟然能想起來用這個誆我。若是哪天她要來殺我,阿嬋是不是也幫著她?”

他話音越來越低,語調隨之沉下。

李輕嬋心頭一驚,連忙坐直了擺手,“怎麼會!我幫她隻是因為她對我沒有惡意,我肯定是站在表哥你這邊的……”

鐘慕期不說話,隻是定定看著她。

李輕嬋,生怕他真的那麼以為了,急切道:“我說的都是真的,我最喜歡表哥,也隻相信表哥……”

她奮力解釋著,可鐘慕期的神態沒有一分變化。

涼意從李輕嬋四肢升起,她這時候才發覺自己可能做錯了事,在無意間傷了鐘慕期的心。

彆的什麼損壞了,可以修繕,可以替換,可感情一旦受了傷就無法恢複如初了。

就像她與她爹一樣……李佲致離京前把宅邸財物大多數都留給了李輕嬋,李輕嬋不知道他是想彌補,還是想討好,但不管是哪一種,她心中都沒有掀起任何波動。

就算李佲致這時候對她恢複了幼年時的疼寵,她也還是心有隔閡,有些東西,傷了就是傷了,再也無法複原。

李輕嬋怕她真的傷了鐘慕期的心,急得心口一抽一抽的痛,她往前一趴摟住鐘慕期的腰,把頭埋在他胸口,帶著哭腔道:“表哥你在我心裡才是最重要的,我沒有偏向彆人……我再也不幫她了,表哥你信我……”

察覺到鐘慕期往後退,李輕嬋更急,兩手摟著他,丁點兒也不肯放鬆,“……她才是外人,再見到她我一定、一定不這樣了……表哥你不要生氣了……”

李輕嬋心慌意亂,被捧起臉時眼淚水正在打轉,她下巴抵在鐘慕期胸口,可憐巴巴地抬起頭,“表哥……”

“沒生氣。”鐘慕期垂目看她,手指在她白嫩臉頰撫著,然後低下頭來親吻她。

李輕嬋哭著迎上去,雙臂也鬆開了,順勢向上,纏住了他脖子。

親吻了片刻,鐘慕期將她一把抱起,兩人麵依然對麵,隻是成了李輕嬋俯視他。

他把李輕嬋往上掂了下,溫聲道:“表哥和你鬨著玩呢,你怎麼還當真了?”

他的表情和聲音一軟下來,李輕嬋就受不住了,淚水沿著臉頰滑下來。

她怕這樣不好看,空出一隻手抹了抹,把頭靠在了鐘慕期肩上,悶悶地強調道:“我最喜歡表哥了,在我心裡,誰也比不上表哥。”

“嗯。”鐘慕期應著,抱著她下了觀景樓,邊走邊輕聲道,“表哥也最喜歡阿嬋,無論你做什麼,表哥都不會生氣——但是不能有危險。那姑娘一共擄走你兩次,你知不知道我那時有多著急、多害怕你出事……”

李輕嬋心裡又酸又脹,摟緊了他,臉在他頸窩蹭了蹭,軟綿綿地喊他。

鐘慕期又說:“方才是表哥不對,不該亂吃醋,更不該說那麼難聽的話……”

“嗚嗚嗚不怪表哥……”李輕嬋感動,一個勁地搖頭,一個勁表白著心意,“……我知道表哥做什麼都是為了我好……”

“真的嗎?”

“嗯!”李輕嬋使勁點頭肯定。

“那以後表哥要做什麼,阿嬋全都答應?”

“答應的!表哥做什麼都是對的!”

鐘慕期滿意了,抱著她從薔薇小徑往後走,時不時輕吻她發頂,或者在她後背輕拍著。

李輕嬋滿心滿眼都是他,頭靠在他肩上緩和著情緒,之後,就一直盯著他凸起的喉結看,過了會兒,用手摸了上去。

“好玩嗎?”鐘慕期問。

他說話時,喉結在李輕嬋手心滾動,碰著手的感覺怪怪的,有點硌手,又有點癢。

李輕嬋幾根手指頭壓在那上麵摸著,道:“好玩。”

“等會還有更好玩的呢。”鐘慕期道。

直到輕紗被風揚到了眼前,李輕嬋才從他肩上抬頭,看見了熱氣縈繞的溫泉池。

她一愣,倏地看向鐘慕期,被他在眼睫上親了親,就被抱著走下了水池。

溫熱的泉水透過衣裳漫上身子,李輕嬋打了個哆嗦,終於明白了他的用意。

“你、你、你!”她結結巴巴,得了鐘慕期一個肯定的“嗯”字。

“你又騙我!”李輕嬋掙紮著撲騰起來,“什麼生氣吃醋都是騙人的!”

水花四濺,撲到她身上、臉上,還未完全進到池水中,她就已經渾身濕透了。

“不是說什麼都答應表哥嗎?”

李輕嬋嗚嗚哭著推他,“騙子!你又耍我玩!”

她怎麼罵、怎麼拍打,鐘慕期都任由著,反正他想要的得到了。

後來夕陽完全落了下去,被花架和繁茂枝葉遮住的溫泉池中,李輕嬋神智迷糊,已經完全不知道身處何處了。

隻隱約看見她貼身的衣物隨著起伏的水波漂開,像隻無助的小舟一樣,被狂風浪湧推到了溫泉池壁上,一下下地揚起,再落下。

柔軟的薄綢衣被水波衝得不成樣子,不停地重重拍打在堅硬的石壁上,淒慘得很。

她盯著看了太久,以至於被抱出去時腦子裡隻剩下這個了,哭著讓鐘慕期給她撿起來。

“嗯,等會就給你撿,丟不了的。”鐘慕期安慰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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