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定親(1 / 2)

李輕嬋能感覺到鐘慕期的呼吸撲在她眼睫上,她躲避著耷下眼睫,微微偏頭看向一側,含糊道:“唔……我知道的……”

她嘴上說著這話,其實心裡一點譜也沒有,隻想著鐘慕期為什麼要離她這麼近了。

太近了……弄得她心緒不寧,想抬手推開他,又想蹲下去把自己埋起來。

可這兩種做法都不怎麼合適,於是她當做什麼異常都沒發覺,全神貫注地盯著一旁高大的銀杏樹。

處在塔頂端能看見活了幾十年的銀杏樹的樹梢,朝著塔這麵的葉子已泛了黃,而另一邊還一片青蔥。

李輕嬋努力把注意力放在銀杏樹上,心裡想著為什麼是一側的葉子先黃呢……

一隻手忽然撫上了她臉頰,李輕嬋打了個哆嗦,目光顫了顫不敢移動。

頰上的那隻手捋著她一縷發絲輕輕向後滑,像螞蟻爬動一樣,李輕嬋強忍著癢意,心狂跳著,人卻如石雕一樣一動不動,呼吸也不敢放鬆。

她感受著那隻手慢吞吞將她那縷頭發壓在耳後,然後指腹順著她的耳廓描摹至耳垂,碰了碰她耳下垂著的鎏金翡翠的耳飾,離開了她的臉。

李輕嬋心底驟然一鬆,暗自舒了口氣,慌忙打岔道:“表哥,天馬上要涼了。”

鐘慕期淡然回道:“嗯。”

氣氛還是詭異的安靜下來,李輕嬋一眼也不敢朝旁邊看,盯著半青半黃的樹葉,幾乎要將那顆銀杏樹刻入腦海。

後來鐘慕期再也沒碰她一下,等天色暗下,就送她回了府。

一路上,李輕嬋一直在苦思他的意圖,但她腦袋不靈光,沒有一絲頭緒。

到臨彆時,她跟著丫鬟走進府門,心裡突然生出一種怪異的空落落的感覺,像在狂風暴雨中堅守了一宿的樹葉,狂風散去時它依然守在枝頭,卻在陽光穿透烏雲重回大地時無力地從枝頭飄落。

李輕嬋覺得那片樹葉打著旋落在了她心上,讓她心頭蕩起了層層細波。

她忽然停步,猛地轉身,看見鐘慕期還停在府門口目送著她。

李輕嬋腳步躊躇,遲疑片刻,深吸氣,向著他跑了過去。

停在鐘慕期跟前,兩手抓住了他手臂,小聲問:“表哥,你什麼意思啊?”

她實在忍不住了,不問清楚,晚上肯定要睡不著覺了。

鐘慕期麵露疑惑,“什麼?”

李輕嬋心裡憋著氣想了一路,覺得鐘慕期一定是在打著什麼主意……這個表哥,心眼最多了,從他十幾歲時,平陽公主有什麼拿不定主意的事情,都會去問他的看法。

李輕嬋猜不出他的意圖,也不準備猜了,她要直接問。

看了眼周遭的侍衛和候在一旁的丫鬟,李輕嬋吩咐人都離遠一些。

丫鬟是她的人,如言退開了,侍衛卻是得了鐘慕期的示意後才走開。

她有些氣不過,抓在鐘慕期手臂上的手用力掐了一下,沒聽鐘慕期喊痛,心更很不舒服。

李輕嬋拽著他逼迫他低頭,仰頭直視著他雙目,一字一句道:“你不要裝傻,我問你什麼意思呢,你老實說!”

質問得理直氣壯,可她的臉色卻沒能控製住,紅得像傍晚時候看到的夕陽,沒有一點兒威懾力。

被質問的人也完全不心虛,還厚顏無恥地笑,用引誘的口吻道:“阿嬋要自己動腦子的,先想一想,若是實在想不通,三日後表哥再告訴你。”

李輕嬋也就初見鐘慕期時有些生分,現在完全不怕,非要他給自己一個說法。

她抓著鐘慕期道:“我現在就要知道,你不告訴我,我不放你走……”

“這是在做什麼?”馮嫻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馮嫻今日被康夫人說親的事情攪亂了心神,送走康夫人之後沒能找到李輕嬋,已經等了她大半日。

這會兒聽聞她回來了,匆匆到了府門口,恰好看見兩人這樣,還是李輕嬋強拉著鐘慕期——像小時候撒潑一樣。

李輕嬋聽見馮嫻的聲音就垮下了臉,狠狠瞪了鐘慕期一眼,喪氣地放開了他,回頭懨懨道:“沒什麼……我讓表哥回去當心,彆著涼了……”

“是,阿嬋在關心我。”鐘慕期抬頭對馮嫻道。

他看著越穩重,李輕嬋越氣悶,又氣呼呼瞪了他一眼。

馮嫻在他兩人中間細細觀察了下,隻見李輕嬋一個人氣惱,覺得多半又是她對鐘慕期耍無賴了,沒太放在心上。

她還有事要問李輕嬋,牽過她,與鐘慕期幾句常話,就領著李輕嬋回府。

“表哥……”李輕嬋跟馮嫻跟前走幾步,回頭喊了鐘慕期一聲,拖著嗓子道,“你不要耍賴,三日後你一定要老實與我坦白。”

“是。”鐘慕期仍笑著。

到了府中,遣退了丫鬟仆人,馮嫻才問李輕嬋:“讓你表哥與你坦白什麼?”

“沒什麼啊……”李輕嬋不願意說,既害羞,又覺得隻是碰碰臉,沒有特彆親近,說了好像冤枉了鐘慕期一樣。

馮嫻看她眼神就知道有鬼,但她從不強迫彆人,心思轉了轉,道:“我前兩日去見你姨母,聽她說子晏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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