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01.
在送走草薙出雲後月見淺草便回了家，然後喜滋滋地將吠舞羅眾送來的畢業禮物重新整理著看了一遍。
周防先生居然也送了禮物耶，而且總是不怎麼搭理她的伏見猿比古先生居然也送了禮物，有點吃驚。比較搞笑的是八田美咲啦，他在前段時間就念叨著說要給淺草送畢業禮物，淺草還期待了一段時間，結果最後得到的居然是一把匕首……笑哭。
在吠舞羅裡，除了草薙出雲先生以外，和月見淺草關係最好的是十束多多良與八田美咲。十束多多良有時候會和她一起彈吉他唱歌，他的歌聲和他本人一樣溫暖。但是十束多多良好像和誰關係都很好，是個中央大空調。
八田美咲是個很活潑的少年，他直接公開表示過喜歡月見淺草的歌聲。月見淺草也是個爽快的人，她也直接說：“好的，那我決定開始喜歡你這個人了。”
當時吠舞羅裡的少年們都“哇哦”了起來，那邊的伏見猿比古淡淡地說道：“有些話可不能亂說的。”
月見淺草想了下感覺自己這話有點歧義，於是說道：“我也喜歡大家啊，也喜歡你呀伏見先生。”
伏見猿比古推眼鏡的動作慢了一些，然後他繼續維持著冷淡的態度：“可笑。”
“伏見先生真冷淡。”當時月見淺草睜大了眼睛，這麼說道。
那邊十束多多良則笑著說道：“小猴子，無視少女的心意這可是大罪。”
伏見露出非常討厭的表情看向十束多多良；“……分明是對全員表白了吧，這算什麼少女的心意。”
“嗯……倒也是。”十束多多良點頭，然後他笑開：“既然是對全員表白的話，那麼無視了屬於自己那份心意的話，就不是大罪了，而是小罪。”
伏見無語，他似乎覺得十束多多良這話太幼稚了。但十束多多良緊接著就看向月見淺草：“對吧？淺草醬？”
“啊？啊，那個、姑且算是對吧。”月見淺草說道。
“那就一直看著小猴子，直到他接受你的心意為止吧。”十束多多良笑著拍了拍月見淺草的腦袋，說道。
“誒……突然這樣的要求……”但月見淺草還是聽話的看向了伏見猿比古。
伏見猿比古讀過一些文章，有時作者會用鹿眸來形容少女純真的眼神，他當時嗤之以鼻，覺得這未免也太文藝了一些，可此時此刻被月見淺草這麼注視著，他腦子裡還真的兀得就出現了這個詞。月光被叢林篩落，林間掠過的月光和鹿的影子。她緩慢地眨眼，睫毛纖長卷翹，她的眼裡似乎有著一簇簇的螢火，那螢火變暗又變亮，最終完全融化於明眸善睞間……伏見猿比古移開了目光，用刻意的不耐煩的語氣說道：“好的，我接受這個喜歡。可以了吧？無聊。”
“耶？”月見淺草睜大了眼睛。居然真的應了？
那邊的十束多多良則笑得眯起了眼：“表達不耐煩的語氣太刻意了喔。”
伏見猿比古“嘖”了一聲，沒再說話。
月見淺草不明所以。
不過自那之後，她和伏見猿比古的關係似乎好了一點，不過也好不到哪兒去。
哎呀，仔細回想來，在吠舞羅裡度過的歲月也很值得懷念啊。不知道高中還能不能在那兒打工了，到時候再說吧。
月見淺草把吠舞羅大家的禮物收了起來。
其中的一些要貼身拿嗎？是從什麼廟裡求來的類似於平安符之類的東西嗎？月見淺草並不太相信平安符之類的東西，不過畢竟是大家的一片心意，那姑且就收著吧。
雖然相處了挺久的，她當然不知道吠舞羅大家的真實身份，也不知道周防尊的真實身份。那個吠舞羅火焰標誌的吊墜，代表著月見淺草成了吠舞羅所保護的人。——整個吠舞羅也隻有周防尊本人才有資格送出這種東西。其他人，即使是草薙出雲也沒有權力隨意送出這種帶著吠舞羅標誌的東西來。
在整個日本，黑白兩道的勢力都得給赤之王一個麵子的。
而其他人，草薙出雲送的戒指，安娜送的玻璃球，也都有著各自保護的作用。他們在送出那些的時候同時也在想，期待淺草不會有用到那些東西的一天吧。不過防患於未然，也總是好的。
將那些禮物都收拾好後，手機響了，是跡部景吾的電話。
月見淺草接了電話，很歡快地叫了一聲：“跡部主席。”
跡部景吾的聲音響起：“怎麼不回本大爺信息，非得讓本大爺打電話嗎？”
“啊對不起，我沒看手機。”月見淺草趕緊道歉。剛剛和草薙先生在樓下就耽誤了一會兒。
“我還以為你被赤司那個家夥綁架了呢。”跡部景吾抱怨道。
月見淺草：“咳……我居然有點求之不得。”
跡部景吾：“自尊呢？”
月見淺草：“咳……好吧，還是有一點的。”
跡部景吾：“不過更可能的情況是你倆一起被誰綁架了。”
月見淺草：“嘎。”說起來被綁架的富家少爺之類的故事，好像時常在電視劇裡看到。
跡部景吾：“嗯？”
月見淺草：“沒、沒什麼，話說怎麼突然電話？跡部主席。”
跡部景吾：“確認一下你是否平安到家。既然你是本大爺帶出來的，本大爺就得確保你平平安安回家。”
月見淺草突然覺得有點溫暖，“嗯，沒問題的跡部主席。”
跡部景吾：“嗯，今天聚會沒時間招呼你，還行？”
月見淺草：“很開心！好多優秀的人啊。”
跡部景吾：“到了高中你得更努力才是，你今天也能明白，你在普通人中間算優秀的了，但還不夠。”
月見淺草：“唔……是啊。想要更多就得好好努力才是。”
想要和他們一樣光芒四射。
想要和他們一樣驕傲的、昂首闊步的走在校園裡。
想要和他們一樣被好多人喜歡、崇拜，甚至也有後援團這種玩意兒。
而且，隻有校園女神級彆的人才能站到赤司會長這樣優秀的人身邊吧。
“我可以嗎？”月見淺草不確定地問道。
“你確定要拿這種問題問我嗎？”跡部景吾問道，“這是你的人生，月見。”
這是你自己的人生……這句話啊。
“我知道……”可月見淺草還是慢慢地說道：“雖然這樣有點狡猾，但是我還是想從主席這裡得到確認。”
月見淺草雖然喜歡赤司征十郎沒錯，但是如果說在初中時期對她影響最大的男性，那一定是跡部景吾了。
赤司征十郎不是天才，他擅長很多很多事情，但其實他在那些事情上並沒有過人的天賦。他比常人付出多得多的努力，那份努力讓他的性格沉穩到了可怕的地步，也讓他對勝利的執著幾乎要變得不擇手段。
跡部景吾是天才，他也擅長很多事，並且在那些事上都有著獨到的天賦。那種枯燥重複的努力，跡部是遠遠不及赤司多的，所以他的性格與赤司相比要浮誇一些，但這不能說他永遠都不是一個不沉穩的人。很多時候麵對危機和問題，跡部都會下意識的興奮了起來，雖然自己有時候覺得很不華麗，但有時候這種感覺用野獸來形容卻是恰到好處的。
在這種時候，他整個人的狀態也自然而然的達到了最高峰，這是一種無可比擬的天賦，而他也習慣用此擊潰一個又一個的對手。
在開學典禮時他第一次遇到赤司，他當然有些失望，因為赤司看起來沒什麼氣勢，隻是那麼溫和地和旁邊的綠間真太郎說話。
然後他看向赤司的一秒內，赤司也看向了他。
他清楚的看到赤司眸間的溫柔星火殆儘，火光一點點消失，最終化為一片暗色的赤紅。
他們對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