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十）
01.
“嗯, 是我，景吾老師……嗯, 我要回去了, 吠舞羅的人送我。”
月見淺草對著手機說道。
她沒提是誰, 隻是籠統地說了是吠舞羅的人, 這個表述方式在這裡挺恰到好處的。
正在看著夜景的伏見猿比古看了一眼她, 發現她也沒自己想象的那麼蠢萌天真。
也是……聽說她都成校園女神了，雖然處於灰色世界的伏見猿比古下意識覺得校園女神之類的覺得就是小孩子把戲，但其實仔細想想也能明白這有多難。
“晚上記得鎖好門窗，”跡部景吾也沒追問，而是這麼說道，“赤司要和你說話。”
“你們在一起嗎？”月見淺草有點意外，“都這個點了耶景吾老師。”因為是在和跡部景吾說話，所以她很隨意地就帶上了些許撒嬌的口吻。
沒想到緊接著回答的就是赤司, 赤司的聲音似乎帶了點笑意：“嗯, 在商量一些事情……彆單西你, 不會把你的景吾老師怎麼樣的。”
額，這就有點尷尬了, 景吾老師你遞手機的速度有點太快了吧……
月見淺草訕笑了一下，“好的, 赤司。”
方才那撒嬌感一掃而空。
媽耶有點羞恥。她想到。
但願赤司男神不要在心裡嘲笑她。
“綠間那邊你不用擔心, ”赤司征十郎的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和, 溫和到了無懈可擊的地步：“另外這件事你也不用繼續操心了, 交給我和跡部就是, 你的努力我們都看到了，很厲害。”
被赤司誇獎了啊。
心裡湧出的歡欣，最後化為唇畔的微笑。
她忍不住收攏物質，克製住了自己的興奮：
“好。”
月見淺草在打電話的時候已經上了伏見猿比古的車了，伏見猿比古還真的是從頭到尾沒和吠舞羅那邊打個招呼，將情緒從電話中脫離出來的時候她感覺心情又波動了起來。
這個點外麵的人還是不少的，伏見猿比古開車不快，她甚至能從車窗外看到行人們的表情。外麵的夜空很黑，接近純黑色，黑得都不真切了。下麵的城市當然是霓虹斑斕的，東京典型的夜景。
行人來來往往，有獨自一人踩著高跟鞋妝容精致的女白領，有出來散步的夫妻，還有剛下班的打著哈欠的男人，出來溜達的情侶……月見淺草發現他們幾乎不進行說話、交流，而是自顧自地就那麼走著，即使是夫妻模樣的人也是那樣，他們隻是走在一起，各看各的；那對情侶也是，他們一邊走著一邊低下頭玩著手機，沒有說話，手倒是彼此牽著。
月見淺草想起前段時間玉井花梨——那個來自鄉下的可愛女孩兒和自己所說的了，“東京很美，但我感覺是個冷漠的城市……啊，不要誤會啦，我沒有遇到過什麼事情，我就是有了這麼個感覺。”
月見淺草看著外麵的風景，對這句話突然就有了體會。
一種成年人式的冷漠感吧……不知為何，她又聯想起了伏見猿比古，以及吠舞羅來。
“遇到事了？”伏見猿比古問道。
月見淺草點頭，“嗯。”她剛剛打電話時他一直在旁邊，所以也能推測出這個結論來。
“什麼事？”伏見猿比古問。
“是學校裡的，牽扯到一些外麵人，大致來說就是被堵了。”月見淺草隻好又說了一遍，感覺今天把這件事來來回回說了好多遍了，她都懶得說了。
“嗯。”伏見猿比古也沒繼續追問細節，而是直接問：“吠舞羅他們打算怎麼處理？”
月見淺草遲疑了下，說：“十束哥說讓你和他一起處理。”
說完後她有點忐忑，生怕伏見猿比古直接來個拒絕。
幸好他沒有。
“行。”他這麼說道。
而後兩人就沒有說什麼話了，車在沉默中行駛著。
不多時到了她家，說起來吠舞羅的大家以及跡部赤司他們都知道她家的位置呀。
倒了樓下後月見淺草還想和伏見猿比古說會兒話，伏見猿比古看出了她的意思，他將車停在一邊，下了車，然後直接靠在了車上，他懶散地耷拉著眼，一如既往的那種姿態，看不出什麼情緒來，聲音也向來冷淡，“月見淺草。”他這麼叫了一聲。
月見淺草愣了下，然後回：“伏見先生？”
但對方卻沒再回應。
他眼眸微垂，從兜裡拿出個煙盒，而後給自己點了根煙。
月見淺草在旁邊看著，有些好奇：“伏見先生你抽煙啊？以前沒見過。”
“會。”伏見猿比古惜字如金。
月見淺草繼續追問：“會抽，但是很少抽的意思嗎？”
“嗯。”對方這麼淡淡地回答。
月見淺草有些氣餒，她其實是想說一些話把氣氛活躍起來的，難得的單獨相處，而且十束哥也說了多陪陪伏見先生。
伏見猿比古開始抽煙，月見淺草看了一會兒他又覺得盯著人家看不禮貌，於是她就抬頭看向了夜空，天空上的星星非常多，多到了令人驚愕的地步，感覺天空會因此不堪重負塌下來一樣。她想起今天看的村上春樹的一句描寫了：星星們寂靜無聲地豎起了銳利的光錐。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
“你喜歡什麼音樂？”伏見猿比古突然開口。
月見淺草立刻轉過頭看向他，然後回答：“詹姆斯拉斯特。”她對於伏見先生主動說話還是很開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