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此。
唐慕清臉上的訝然更甚,接過徐安手中的文書後,並未立即察看,而是先問了一句:“什麼意思?你要本官回家辦什麼大事?”
說完,這才低頭看向手中的文書,卻忽又大驚:“什麼?你想讓吾父即刻入宮請旨,調動羽林衛大軍?”
徐安笑著,放下手中毛筆,道:“不行嗎?你不僅要說動唐侯爺入宮請旨,而且還要將他從邊塞帶來的兩百將士暫時征用。如果...你還想偵破此案的話。”
“為何?”
“因為我不僅要突襲戶部,吏部和兵部也不能放過。而你大理寺人手嚴重不足,且不夠份量。唯有動用唐侯爺手下的親兵,以及陛下的羽林衛方可。”
“吏部和兵部...此案也牽連到他們?”
“對!”
徐安正色道:“禦史台乃三司重地,有府兵保衛,門禁極嚴。按理說,凶手不可能輕易得手。但事實卻是,他們竟能在一夜之間殘殺了台府滿門。這便說明了一點!”
唐慕清迫切問道:“說明什麼?”
“說明凶手在禦史台內部,必有內應!唯有裡應外合,凶手方能一舉成事!且,戶部的百官檔案,並不是實時更新的。有些官員的檔案已有數年沒有更新過,並不代表目前的真實情況。凶手要想做到真正的精準殺人,仍需混入禦史台查證清楚。”
“內應?你如此推定,不無可能。但台府除了你之外,所有吏員皆已身亡。即便真有內應存在,怕也已經遭到滅口,我們查無可查。再者,這與吏部和兵部有何關聯?”
“有大大的關聯!禦史台重地,不是隨便誰都可以混進去的。據我所知,隻有三種人可以進入台府之中。”
“哪三種?”
“第一,被台府拘禁的犯官。第二,與台府有公務往來的司衙人員。第三,就是禦史台麾下的吏員。而前二者能打探到的消息有限,因此凶手的內應必然是台府吏員。”
“你懷疑禦史台內部人員出現腐敗,與凶手相互勾連?”
“沒錯!”
“懷疑誰?”
唐慕清追問道,但不及等徐安回複,就自己斷定道:“你懷疑誰都沒用,台府之人已死。你想從內應入手,皆無可能。”
徐安卻露出一抹黠笑,道:“錯!準確來說,台府之人並未全部死亡。”
唐慕清瞟了一眼,“你不會想說還剩下你吧?”
徐安搖了搖頭,“不是我。而是那些已經從台府離職的前任禦史官,他們還沒死絕!”
“嗯?你懷疑那些離職的禦史官員牽涉了此案吧?”
“正是!台府吏員算上我在內,有三百七十餘人,加上家屬,足有上千人之多。如此浩大的刺殺行動,豈是說一兩日就可以完成籌備的?凶手肯定暗中籌謀已久!我估計...早在半年之間,他們就已經開始混入台府,為刺殺做好充足的準備。”
徐安此話說完。
唐慕清沉吟片刻,驀然眼前一亮,恍若洞悉了某種隱晦,驚喜道:“我知道了。凶手很早之前就開始謀劃此事,從戶部官員手中得到戶籍檔案之後,仍需混入台府暗查求證。”
“而唯有成為禦史台麾下的吏員,才可方便行事。因此,凶手的內應必定曾在台府任職。等到他們探聽到足夠的信息後,準備動手刺殺之前,為了留存自己,會先設法將自己調離禦史台!”
“換言之,如今凶手的那些內應依然還活著。我們隻需查出最近一段時間內,曾在台府任職,後又迅速調離崗位的官員,便可追查出內應的身份。吏部主管官員調動,內應想進台府為官,必先得到吏部的任命。因此,吏部之人也有共同作案的嫌疑,對嗎?”
徐安見她頓悟,哈哈一笑道:“唐寺正果然聰慧,值得讚賞。”
嘴上雖然這麼說,但徐sir心中卻有另一個念頭:這女人真笨!此乃最基礎的推理邏輯,她此時才通透?
都說胸大無腦,她也不見有多大啊,怎麼也無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