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高高在上,前呼後擁的大小姐,一朝被貶,竟成了人儘可胯的輕賤女子,這落差感...誰能忍受?”
“她心中必然怒恨難平!”
“曹懷興等五人先後包養於他,雖說從某種層麵上,是替他擋去了更多官員的輕賤和侮辱。但她的名節與清白,也是被這五人所毀掉的。”
“李霜脫離教坊司後,入梨園謀生,但並未忘卻這段仇恨。因此,在與曹懷興成親之後,她便開始籌備自己的複仇計劃!”
“而她的目標,就是當年那五個毀去其清譽的人!”
“徐大人,你此前的猜測沒錯!曹懷興正是孫大夫的藏盒之人,吳應雄也是被栽贓陷害的。這幕後的始作俑者...就是誰也不曾想到的曹夫人,李霜!”
徐安臉色一凝,反問道:“你的理由呢?”
龐奇道:“李霜的殺人動機已經非常明顯,就是為了複仇,殺害當年包養過她,毀她清白之人。”
“但李霜隻是一介女流,哪有如此之大的能耐殺得了台府滿門,並栽贓吳應雄?”
“她確實沒有,但她的同黨有!”
“那你說說看,李霜及其同夥是如何複仇的?”
“李霜先以美色勾引曹懷興,成為他的妾室,洗去風塵女的身份,伺機而動。曹懷興是孫大夫的藏盒人,李霜在與之成親十年間,已經摸透了他的底細,得知孫大夫的五個密盒的下落。她暗中指使同黨,先挖出密盒,再放入吳應雄的罪證,企圖借朝廷之手,先除掉最難啃,也是最有權勢的一人。”
“按你這麼說,禦史案也是李霜搞出來的了?”
“難道不是嗎?李霜隱忍十年之久,嫁給毀去自己清白的仇人,韜光養晦,就是為了一雪前恥!她糾集同黨殺光禦史台,就是為了向孫大夫和馬冀報複。其心狠毒,居然連他們的家人都不放過...”
“說得很有道理。但你似乎忘了一點!如果李霜是為了報複,那麼為何唯獨少了唐敖?如今,吳應雄被認定為禦史案的主謀,身陷囹圄。曹懷興被毒殺開膛,孫鶴和馬冀被滅門,但唐敖卻為何沒事?”
說到這裡。
龐奇凝重一笑,自顧推進著自己的猜測,沉聲道:“有兩個原因!第一,唐敖就是李霜的同夥!第二,李霜並不是要放過他,而是用了一種比較隱晦的手法。”
徐安輕笑,抬手示意他往下說。
“徐大人,你想啊。殺害台府滿門,尋常民間的殺手組織是辦不到的。唯有動用久經沙場的戰士,才有一線可能。而京都兵馬皆在吳應雄之手,李霜無法染指,便隻能借用鎮守邊關的將士作為屠刀。唐敖身為隴西軍主將,有這個能力安排殺手!”
“你的意思是...李霜與唐敖勾結,製造了此案?但...唐敖為何要幫助她?”
“因為唐敖要拉吳應雄下馬,自己坐上右相之位,位極人臣!”
“哦?那李霜想過河拆橋,連唐敖這個同黨也一並除去,是用了什麼隱晦的方式?”
“嘿嘿,徐大人,這你就不知道了吧?還記得曹府現場留下的那支弩箭嗎?就在剛剛我去翻查資料的時候,突然靈機一動,想到了一個人。而這個人便是李霜過河拆橋,報複唐敖的關鍵!”
“誰?”
“唐敖之子,唐坤山。李霜毒死曹懷興後,偽造自己被逼供的假象,並在現場留下了一支軍器監的弩箭。而湊巧的是,唐坤山就正是軍器監器弩司的主官!李霜並非放過唐敖,而是想借我們之手由唐坤山入手,扳倒他!”
徐安聞言大驚,道:“什麼?軍器監器弩司司首,是唐敖之子?”
龐奇目光灼灼道:“對!李霜想以曹懷興之死,讓我們查到軍器監頭上,繼而除去唐坤山。唐坤山一旦染上了合謀殺人的嫌隙,唐敖也必遭牽連!至此,李霜密謀十年,便可除去當年毀她清白的五人!”
“案情已然明了,李霜不僅是殺夫的凶手,更是禦史案的主謀,始作俑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