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徐安擊碎桌角,發出一聲巨響,令廳中所有人都為之一驚。
蘇家父女更是錯愕,儼然沒有想到,此前在他們印象中一向膽小怯懦的徐七喜,居然也有如此霸氣的一麵,膽敢頂撞堂堂的四品大員?
這家夥進了一趟詔獄回來,怎麼好像變了一副脾性?
好像...變得更有男人味,更顯陽剛霸道了...
蘇清影心中詫異,眉頭緊蹙著,暗暗想到:這家夥...能回心轉意,不願退婚了,怕是已從晚娘口中得知了魏千裡的隱晦。
本來,他隻需順從我的意思,先簽了契書,辭官回揚州,等徹底擺脫了京城多方紛擾之後,我倆再行大婚即可。
我蘇家已有三位男丁繼承香火,本就無需納什麼贅婿,誰又稀罕讓他改姓?
一切...不過是為了做給魏千裡看的。
可他卻為何要頂撞魏千裡,還揚言要打爆他的門牙?
還說...我是他家娘子,要替我做主?
哼,誰要讓他做主了?
不過,他當著魏千裡的麵,將我護在身前那一下...倒是頗見擔當。
蘇大小姐心中“蠢蠢欲動”著,一時也忘記了搭話。
蘇大老爺更是看得有些震驚,愣在當場。
怎麼自家這個“未過門”的儒生女婿,竟變得有些硬氣起來了?
但這是好事,蘇喆倒也樂見於此。
魏千裡卻被嚇了一大跳,不禁後退半步,警惕道:“大膽...你想作甚?吾乃戶部四品大員,你膽敢不敬...”
徐安微微一哼,扭過頭,隻用眼角看他:“四品大員?虧你還知道自己是個四品大員!天子與萬民賦予你為官之權,是讓你以權謀私,迫使良民就範,強搶他人妻室的嗎?”
“哼!看來,你這戶部侍郎並不稱職。徐某身為禦史,當以監察之權,彈劾你這無良狗官!魏大人,先預告你一下,禦史台重建之日,便是你被罷官之時!信嗎?”
禦史台監察百官,原則上,隨便一個禦史官在擁有足夠理由的情況,都可問詢傳喚“犯官”。
徐安雖隻有七品,但也有彈劾、傳喚高官的權力,關鍵就在於“理由”是否充分!
聞言。
魏千裡似有忌憚,臉色突變。
但轉瞬似乎想到了什麼,又立馬恢複了正常,而且還稍顯得意之色,道:“好!本官算是記得你這個七品小吏了。但禦史台已毀,能否重建,還是未知數!”
“而且,即便陛下準許台府重建,你也得能活到那個時候!你想彈劾本官?嗬嗬,本官先讓你下獄等死!”
“彆以為本官不知,兩日前是你帶隊突襲了戶部大院。期間,你雖蒙麵,但本官聽得出你的聲音!你膽敢冒認大理寺緝捕,已犯僭越冒認之罪!按律,當革職查辦!”
“本官這就去向吏部舉報,將你押入天牢候審。而後,再慢慢炮製蘇家,將蘇家產業全部納入我魏家麾下。”
“屆時,蘇沉魚還不是我麟兒的囊中之物?哼!待我麟兒玩膩了蘇沉魚,再將之賣入青樓,任人輕賤!”
“蘇家的所有人都聽著,既然你們不知好歹,不識時務,硬要留下徐安這個小兒,那就彆怪本官無情了。不出三月,蘇家必亡!我魏千裡說的!”
他惡狠狠地說道,目光掃向蘇家眾人。
蘇喆父女為之色變,正要出言緩和氣氛時。
卻聽徐安哈哈笑道:“魏千裡,你人長得醜,想得倒是挺美。你說我冒認大理寺緝捕,可有真憑實據?當日,本官蒙麵而去,你如何確定是我冒認的?”
魏千裡大怒道:“要什麼證據?本官認得你的聲音,這就是證據!你聲稱代表大理寺辦案,便是冒認緝捕!可你隻是區區禦史,並無緝查之權!”
“哦?你聽到的聲音,都能作為證據?那就好辦了。如此說來,剛才你揚言要搶我妻室,利用手中職權扳倒蘇家,也可作為你舞弊弄權的罪證了?行,你去吏部告我吧!咱們看看...誰先得手!”
“哼,狂妄!本官混跡朝堂數十年,朝中半數官員都是我好友。憑你也想和我鬥?下輩子吧!且看你怎麼死!”
“既是如此,魏大人這麼有信心,那還留在這裡作甚?趕緊去吏部舉報,咱們手底下見真章!滾吧,這裡不歡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