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這才回道:“陛下,卑職隻是一介小小監察使,不敢妄議上官的任免,還請陛下體諒。”
“朕準你明言,說說你的看法。若合理,朕可考慮聽取。”
“這...”
徐安佯裝一副為難之色,實則巴不得讓皇帝將選人之權交給他,接道:“那卑職就隨便說說...卑職以為,唐寺正可直接入職台府,升任四品左中丞,主理察院事宜。”
“此番,唐寺正破案有用,論功該升。且,她入職大理寺已三年有餘。按律,京察過後,就應當輪換調職。正好可入禦史台履新,不必暫代或者兼任。”
“至於禦史大夫一職,卑職覺得駱府尹並不合適。台府其他從吏,也不該由吏部委任。”
此話一出。
徐安立馬感受到身上多了一道冰冷的目光,就正是來自那位廷尉府尹,駱英。
駱英此時坐在皇帝書桌一側,因身有舊疾,不宜站立,被賜座坐著。
他看起來倒是頗見英朗,臉上卻帶著一抹病態的白皙,呼吸有些不穩,顯然久病纏身。
卻在徐安說他不宜暫代大夫之位時,麵顯不悅,冷聲插嘴道:“哦?本官為何不宜暫代禦史大夫?”
徐安笑了笑:“駱府尹稍安,卑職此言沒有其他意思。隻是想到...大人久病在身,不忍大人兩頭忙碌罷了。大人掌管廷尉,已然勞苦,若再兼任禦史大夫,唯恐力行不消。”
駱英虎眉一動,強行撐著身子站起來,冷哼道:“你是在說本官力行不健,無力暫管禦史台?”
徐安淡然,道:“並無此意,一切隻是為了駱府尹的身體著想而已。”
“哼!本官曾在邊關行伍,千軍萬馬都可掌控。如今雖身有舊疾,不比當年,但區區兩司事務...還難不倒我!若是因此,你大可不必多說。”
駱英說著,忽而麵向皇帝,正色接道:“陛下,微臣可以勝任大夫一職。”
徐安卻道:“陛下,臣依舊覺得不妥。為了駱府尹的身體考慮,他不宜過於勞碌。但若駱府尹執意要為陛下分憂的話,也不是沒有權宜之法。”
皇帝抬眼,道:“什麼權宜之法?說!”
“靖陽郡主醫術高超,若她也能入職台府,時刻照料駱府尹的話,倒也可行。”
徐安微妙道,扭頭看向了那張娃娃臉。
令駱姿稍顯訝然,顯然沒想到徐安竟指明要她加入禦史台。
蕭無忌眉頭微皺,剛要接話。
駱英聽了,卻立馬反對道:“不可。”
“為何不可?”
“台府重建,正值風口浪尖,主謀吳應雄雖已落網,但其爪牙並未完全清除。入職台府,隨時都可能發生危險,吾妹乃一介女流何以勝任?本官一人足矣!”
“駱府尹說得對!但你既知危險,又為何要執意介入?你也置身事外,豈非更好?”
“你...”
徐安與駱英正說著。
驀然被蕭無忌打斷:“行了。不過是暫代而已,不必爭論。徐愛卿所言不無道理,那就這麼辦吧。”
“唐愛卿從大理寺調任台府,由駱英暫代禦史大夫一職。三個月後,自動解職。期間,姿兒你就跟著你大兄吧。切記,不可讓他過於操勞。”
皇帝力排非議,下達了最終決定。
駱英兄妹也隻能應是。
徐安在不動聲色之間,臉上卻閃過一絲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