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州城距離白雲鎮約四百裡,路途遙遠。
即便徐安四人再怎麼馬不停蹄,至少也得一天一夜才能趕到。
如今,就隻能期待那位初入市井的小公主殿下能聰明一點,絕口不提自己是公主,方可留下一命。
身份這種“東西”,有時候能令人畏懼,有時候倒也能為自己引來殺身之禍。
畢竟,劉三等人若知道自己綁了公主,明知必死的情況下,是絕對有可能殺人焚屍的。
一天後,徐sir等人仍在路上。
途中,倒是遇見幾波廷尉府的黑甲兵在四處設卡搜查,但徐安並未向他們透露蕭安兒可能隱藏的地點。
隻因...廷尉一旦得知蕭安兒的下落,必定會集結大隊人馬前往。
如此一來,綁匪自知敗露,可能會臨陣殺人。
為保蕭安兒無恙,救人必須得智取。
而此時的白雲鎮。
三哥酒館中,卻是一片冷清,門可羅雀,一個客人的影子都沒有。
看堂的小二長著鬥雞眼,麻子臉,一看就不是什麼好貨,正一手撐著下巴在桌前打盹兒。
一名五大三粗,瞎了一隻左眼,臉上幾處刀疤的彪形大漢從後廚走來,見到那小二開小差的模樣,不由一怒。
走過去直接將人拉起來,掌臉就是一巴掌,道:“去你娘的蘿卜頭兒,你敢偷懶?”
被喚作“蘿卜頭兒”的小二,一個激靈,門牙差點沒崩,回過神後,卻不敢有半點生氣的意思,賠笑道:“三哥,您來了...”
而這位所謂的“三哥”,便是這家酒館的主人,也是曾經牛頭山的悍匪,劉三。
劉三冷哼,大怒道:“直娘賊,還不快去給我招攬客人?沒見到店裡冷清嗎?”
說完,便拎起蘿卜頭往門口丟去。
蘿卜頭被他一扔,摔了個狗吃屎,但起身卻走回來,道:“三哥,你又不是不知道,咱這樣的身份...鎮上的人家哪來敢幫襯呀?除了那些過路的水魚,咱就是強拉,也拉不來客人呀。”
“再說了,咱不是剛乾了一票嗎?嘿嘿,開張吃三年...”
劉三臉色一冷,一把揪住他的衣領,狠狠道:“少給我提這事兒,官兵已來搜查過數次!要不是咱們的地窖隱蔽,早就被發現了。你他娘的還敢明目張膽地提?”
蘿卜頭一呆,轉而諂笑道:“官府那些狗腿子都是徒有虛名,哪有三哥你一半聰明?有三哥你在,這一茬咱栽不了...”
劉三顯然是個軟耳根,受不得他人奉承,此時聽到蘿卜頭這麼一拍馬屁,頓時滿臉得意道:“哦?那你說說看,三哥我如何聰明了?”
說著,他便放開了手,一副靜待吹噓的樣子。
蘿卜頭笑著道:“地窖裡那三條水魚...行色匆匆,看來是要去追趕什麼人。但一時趕不上,便想拐到咱們白雲鎮稍作休整。殊不知,入了咱們的店,也算是他們運氣不好。”
“吃了咱們加入迷藥的飯菜,神仙也彆想逃,你說是不?嘿嘿,三哥,你還彆說...那三人可真是富得流油啊,尤其是那兩個男的身上,竟有兩塊金牌。雖說咱是鄉下人,認不得那金牌是乾嘛用的,但總歸能賣不少錢。”
“還有那小妮子,長得像個天仙似的呀,老弟看得可都流了口水。由此可見,這三人必然身份不凡,一旦他們失蹤,必會有官差尋來。”
“但三哥你早有所料,鎮子上的人都看見馬車開進了咱們酒館,若是不見出去,定會懷疑我們。於是,你讓史強駕著馬車一路去往隨州。一來,可以假裝那三條水魚自己走了,順道還可以在隨州把馬車賣掉。二來,若官差尋來,定會循著馬車的蹤跡去往隨州。絕對想不到,人還在我們這!”
“即便官差搜到咱們店裡,有那處隱蔽的地窖在,他們也搜不到。三哥此計,既可迷惑官差,又能大撈一筆,簡直聰慧過人啊。你真乃再世諸葛,我輩翹楚啊。”
“...”
一陣奉承,吹得劉三差點飄了起來,得意笑道:“要沒點聰明勁兒,哪能做你三哥?不過,此事風頭還不算過去。就怕官差查到那輛馬車,通過老方頭那狗東西查到我們頭上來。”
蘿卜頭卻擺手道:“哎,三哥放心,老方頭這幾年沒少幫咱們銷贓,他曝光我們,豈非也在自己尋死?況且,黑市上的規矩都是不顯山露水的。老方頭隻需說不知是何人賣的,官差查個屁啊。”
劉三聽後,麵色忽閃,似乎也覺有理,便道:“倒也是這麼個理兒,嘿,那咱就安全了呀。要不,老子現在就去把那小娘們給辦了?”
蘿卜頭眼前一亮,道:“我看行!三哥你先上,後麵...也給小弟嘗嘗那大家閨秀的滋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