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下一個蕭無晟而已,何須讓整個台府陪葬?
最說不通的一點是,如果是皇帝作案,那麼他就不可能對兩司下令,限期七日破案!
龐奇遲疑了片刻,似乎在強行尋找解釋,道:“可能...或許...”
但沒等他組織好語言,楊宣就打斷道:“龐大人不必強行解釋!在末將看來,陛下根本不可能是主謀!正如徐大人所說,他要保蕭無晟,有太多中和的方法,無需殺人!”
龐奇道:“那楊校尉的意思是...先太子才是本案的主謀了?可他是個已死之人,如何策反曹知府?”
楊宣正色道:“龐大人就這麼確定先太子已死?如果他是假死呢?”
“假死?這...好!就算太子是假死,那他殺人的動機是什麼?要知道,孫大夫是他的老師。太子有何理由欺師滅祖,行此大逆不道之事?”
“因為...吳應雄!表麵上,太子屠殺整個禦史台是為了替蕭無晟掩飾罪行,但你彆忘了。在掩飾的同時,他還構陷了吳應雄!吳應雄身為右相,掌握京都六縣兵權,位極人臣。卻與太子關係不睦,二人政見南轅北轍,勢如水火,此乃朝野皆知之事。”
楊宣凝重接道:“太子為了除去吳應雄這個政敵,故而製造了禦史案!孫大夫是朝廷重臣,國家棟梁,以他之死構陷吳應雄,那麼陛下再怎麼寵信這位權臣,都不得不殺了吳應雄!太子殿下這是...為了除去一名重臣,而殘殺另一名重臣。可以說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
“畢竟,孫大夫是他的人...再者,正如你所說,孫大夫是他的老師,他不願背著弑師的嫌隙。故而先假死騙過所有人,製造沒有作案的條件!實則,主謀就是太子!若有意外,他很快就會死而複生!”
龐奇聽後,震驚之至。
深思之下,還真的無法排除這樣的可能性!
首先,太子蕭爾康符合幕後主謀的三大身份特征,也有策反曹懷興的便利。
構陷吳應雄之後,他在朝中便再無政敵,可肆意施展抱負,真正做到“領監國政”而再無阻滯!
同時他也知道,吳應雄素來受皇帝寵信,尋常的手法無法扳倒對方。
除了用極為偏激、殘忍的手段,正如屠滅禦史台,再嫁禍於吳應雄!
覆滅台府,乃是企圖顛覆朝綱的大罪。
如此一來,一旦坐實,吳應雄就是有九條命,皇帝也容不得他活!
但在完成這一計劃的同時,蕭爾康必須先製造不在場證據,並撇清自己的嫌疑。
那麼,還有什麼方法比假死更可靠嗎?
禦史案發時,他已經死了,誰還能想到是他製造了這一切?
換言之,蕭爾康有足夠的殺人動機,也有足夠的殺人條件,乃禦史案不出其二的主使者!
龐奇驚道:“這...怎麼可能?太子賢明,豈是如此心機歹毒,不惜殺人栽贓之輩?還有,他假死之後,如何回來?變成邪祟回來嗎?他如何跟陛下解釋?”
楊宣似乎已經想過了這個問題,回道:“很簡單!他隻需堂堂正正地回來,然後說...是吳應雄要行刺他,他為求自保,便裝死騙過所有人!既可指證吳應雄,又能複位!”
龐奇難以置信道:“那埋入皇陵那個人是誰?”
“龐大人聰慧,怎麼此時犯了糊塗?太子既然能布下這個一盤大局,事先早就想好了對策,並找好了自己的替身!沒有任何意外,躺在楠木棺材中的那具屍體...隻是一個替身。真相已然大白,主謀就是已死的太子!他是個死人,但很快就會活過來!”
“啊?這...”
龐奇一臉冷汗,瞪大了眼睛,望向身旁沉默的徐安,訝然道:“大人為何不說話?你也認為楊校尉所說屬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