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在前日,徐安第一次在梅莊約見幽靈衛之時,除了指使對方綁架小皇孫,以引出蕭爾康之外,同時也向他們求證了孫鶴密件的真實性。
幽靈衛的回複是:大部是真,但並不完整。
曹懷興變節,但臨死有悔意,將那枚召集暗衛的密符留下,令徐安偵查有了突破性的進展。
而他所留下的證據有偏差,當中便缺少了有關東宮太子的部分。
但這些缺失部分,負責一線偵查,且仍忠於台府的那部分幽靈衛卻是一清二楚。
徐安從暗衛首領口中得知後,才能將事情說得如此詳細。
結果顯而易見,屬實說中了蕭爾康的內心的“疙瘩”。
徐安看著他那樣子,敲了敲桌板,似在警示什麼,道:“殿下無需惱怒,大丈夫敢做敢當,你不會害怕承認吧?而且,徐某也並沒說你直接參與了通敵案,對嗎?”
蕭爾康哼了一聲,“你很聰明,但有時候聰明人都比較短命!”
他若有所指道。
徐安微歎,為他倒了一杯酒,淺笑:“是啊。但話已至此,徐某還有機會做個傻子嗎?”
又令蕭爾康頓然語塞。
徐安仰頭喝了一杯酒後,接道:“其實,我在發現杏園是殺手的臨時基地,且地下有四通八達的走私網絡時,便有兩個問題想不通!第一,誰將杏園的地窖與走私網絡連通,此事你是否知情。第二,蕭無晟的同黨是誰,誰幫助他在京都建造了這麼一條完整的走私線路。”
“誰有能力躲過你的耳目,將杏園地窖改造成殺手基地?能做成此事之人,除了是蕭無晟走私的同黨之外,也必和禦史案有關聯!一開始,我懷疑是長公主蕭霞!因為她與你的關係融洽,有進出杏園的便利性。”
“但後來在孫大夫的調查卷宗中,排除了駱家的嫌疑。駱家家大業大,並不缺錢,也沒有動機參與蕭無晟的走私。那麼,除了陛下之外,還有誰能進出杏園,而不被你懷疑呢?蕭無晟當年的同黨又是誰?”
“徐某是百思不得其解,也是直到在宮中偶遇小皇孫時,才頓然有悟!你還未假死之前,杏園裡住的人都有誰?不就正是...太子妃的母族,金氏一家嗎?金家因女兒是太子妃的福蔭,得以進駐杏園。而你們夫婦常住東宮,甚少回杏園,杏園就是金家人的天下,對吧?”
“那你的嶽父金虎,有沒有可能就是蕭無晟的同謀?還有一點,蕭無晟的走私主密道幾乎是挨著杏園地窖延伸至城外,而那裡是你的私宅。蕭無晟不怕在運送貨物時,被杏園的下人聽見聲響嗎?他為何會愚蠢地貼近你杏園的範圍?”
“唯一的解釋隻能是...杏園中有人參與了蕭無晟的走私行動。這個人當然不會是你,而是你的嶽父金虎!走私密道,乃是金虎所建!也是金虎在京都源源不斷地將糧草物資送往隴西,並通過蕭無晟之手,與景國人完成交易。”
“殿下應該還記得你當年與太子妃大婚,並同日被冊為太子時的盛況吧?那時候,還是鎮西王的蕭無晟回京祝賀。席間,可是與你的嶽父喝得伶仃大醉,據說...私下還燒黃紙拜了把子,對嗎?那時候,他們就已經相互勾結了吧?宮內監的史官卷冊中就有記載當時大婚的情況,當中便記道:儲君嶽丈與鎮西王爺席間甚睦,大醉而歸!”
“隨後不久,西境戰事突然平息,隴西軍得以休養,金家莫名風生水起,連續在幽州購置了十餘處大宅,還連開了數十家金氏錢莊,是否?”
蕭爾康臉色愈發難看,口中卻道:“哼,徐安,你查案都是靠猜測的嗎?你有何證據說明金家參與了走私?就因為他們突然有錢了?再者,金家隻是外戚,朝中並無實權,如何參與屠殺台府?”
徐安笑道:“殿下想要證據可以,徐某自會給你!你說的也沒錯,金家無權,是沒辦法參與刺殺台府的。當初,我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而排除了金家的嫌疑。但...如果後來你參與到此事中,那金家就有了權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