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安微驚之後,眼睛眯起:“寇老板這是在撒謊不打草稿,還是當我二人是傻子般愚弄?不巧,我二人就親身中過鳳涎香之毒,你卻說它本無毒?”
寇仟驚道:“大人,草民字字為真啊。你若不信,可親自去查驗,乃至可以當場點燃試試。草民願親自以身實驗,若草民陷入幻境,願以死謝罪。我商會中便有存貨,大人可派人去取。”
徐安二人對視了一眼,見到寇仟敢以性命作保,不覺深感疑惑。
頓了頓後,徐安倒也並未拒絕實驗,擺手道:“不必了。若鳳涎香當真隻是普通的安神香,慕州府衙中便有。而你寇氏商會是城中最大的藥商行,官府若要采購,你們必是第一選擇。”
說著,便示意門口的一名便衣禁衛去取。
這裡雖是大燕國境,理論上大乾的官兵不能隨意插手案件偵辦。
但畢竟是涉及使團命案,慕州官府多有酌情也是自然。
楊宣麾下的三千禁衛雖在慕州軍營中,但徐安歸來後,燕軍倒也允許一支小隊著便衣跟隨,方便徐安用自己人辦事。
沒多久。
便衣禁衛便取來了一包藥粉,徐安將之交給寇仟,確認是他商會所出之後。
也不多廢話,當場就點燃了藥粉,並暗示門外之人若發現他們陷入幻境,就必須及時喚醒。
可斐然的一幕出現了...
半個小時過後,那包藥粉都給燒沒了,可二人...包括寇仟在內都還能保持清醒,哪兒似有一絲幻境的感覺?
令徐、龐二人不禁眉頭大皺。
難道這鳳涎香當真無毒無害,隻是普通的安神藥香?
寇仟見燃香燒儘,心中稍安,道:“兩位大人可有不適?此番可否證明草民所言非虛?”
徐安臉色微閃,欲言又止。
眼前這種情況,若寇仟所言與藥粉並無虛假的話,那便是司徒敏和桑槐其中一人說了謊,或者兩人都說了謊!
當時在行宮和宮城中點燃的毒香,根本就不是鳳涎香!
但稍微有點詭異的是,這二人為何要說謊?
即便要說謊瞞騙,也不應該套用一種無毒無害的安神藥之名...
此間,怕是另有蹊蹺。
“你所言...”
徐安深思著,來回踱了兩步,正要開口說話。
卻被龐奇拉到一邊,小聲道:“大人不可輕信此人的話,這藥粉明顯不對。此時你我沒有中毒,但並不能代表鳳涎香無害。岐黃藥理之術,多為詭變。最尋常的三十六味草藥,以不同的劑量和方式調配,效用都不儘相同。”
“鳳涎香此時無毒,或許隻是少了一味藥引不放,才導致其失效。而這等小伎倆,豈能瞞過我們?依下官之見,當對其嚴刑拷打,逼其說出奉國人行凶的動機和幕後的計劃!事實已經非常明顯,此人已和大奉人狼狽勾結,意圖對我大乾不利。”
徐安眉頭更深,剛想回話。
不遠處的寇仟卻似乎耳力極好,像是聽到了二人的悄悄話,趕忙插嘴道:“二位大人,不可如此啊。草民並未欺瞞,所說每一個字都是真的。或許真如大人所說,在普通鳳涎香藥方的基礎上,隻需再加一味藥就可使人致幻,但絕非草民可以做得出來的呀...”
龐奇見他已經聽到,也無謂掩飾,扭頭便恐嚇道:“哼,你做不出來?身為慕州最大的藥商老板,你會不懂藥理之術?你皮毛不懂,何以做大做強?又如何配製出各種藥方?可彆說都是你手下人辦的,你全不知情!”
寇仟慌張道:“草民確實略懂藥理,但也隻是略懂而已。能將普通藥物,配置成毒藥,且還是致幻的奇毒者,必是驚才之輩。試問,草民何德何能?若我有這個本事,何不進宮做醫官,討要一個功名?不過...有此本事之人,整個大燕倒也不多...”
徐安接話道:“是嗎?據你所知,誰能將普通的安神香配成致幻毒藥?”
“唯有兩者!其一,藥王島主及其麾下門生。其二,燕都臥龍穀,林氏。”
“哦?你說的那兩個地方,具體方位在哪?他們在慕州可有人在?”
“藥王與林氏之人在慕州有無據點,恕草民不知。但藥王島是在...”
寇仟剛要回話。
正在這時,門外急急跑來一名禁衛,卻打斷道:“啟稟徐大人,楊副統領傳來消息,說殺害我朝侍者之人已被抓獲,但現場出現了點意外,想請大人過去看看。”
徐安又是一愕,凶手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