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曹昂印綬(1 / 2)

城內一片混亂, 而城外卻是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攻城的步驟。

望著不斷往城門上投石的霹靂車, 曹初微微蹙眉:“先彆投了,我軍接近城門, 繼續投容易傷到人。”

經過一次又一次的改進之後, 霹靂車投石的方向已經很準確了, 若是放在以前,曹初可不敢在攻城的時候還用霹靂車。

對於曹初來說,曹昂的安全遠比戰爭的輸贏重要許多。

任何將領都有自己不同的作戰風格, 曹操的作戰方式視情況而定,曹初則喜好坐鎮中軍運籌帷幄, 而曹昂通常慣於身先士卒、親自率領軍隊衝鋒陷陣, 所以他帶領的軍隊士氣從來沒有低落的時候。

接近城門的地方,身著玄甲的曹昂率領前軍狠狠衝破荊州守軍的防衛, 英氣勃發,隨即一勒韁繩, 坐騎發出嘹亮嘶鳴。

額前碎發被鮮血濺濕,緊貼著俊秀如玉的頰側。

曹昂手中的銀槍不斷收割著敵人的性命,雙臂蘊含著摧枯拉朽之力,接著又勢若萬鈞地向前劈刺!

片刻之間, 竟無一人敢近他的身!

曹初遠遠望著曹昂, 心中既擔憂又高興。

一陣拚殺之後,曹昂的餘光望見霹靂車不再往城門上投石, 心下了然。

“前軍——隨我曹子脩攻下此城!”

曹昂回眸看她, 在那一刹那, 他的麵色瞬間柔和下來。

不過須臾,曹昂複又揚起一個充滿戰意的笑容,眸中映著灼灼火光。

攻城!

遍地都是勢如破竹的曹軍。

士氣低落的荊州守軍在曹軍的麵前仿佛待宰的羔羊,很快,這些人就被打得潰不成軍,四散而逃。

加之就連主將都被氣暈了,這城自是沒守住。

在天色露白的時候,曹昂已經帶兵在城內安置了下來。

他還沒來得及沐浴,浴血之後,玄甲上滿是黏膩的血漬。

“大兄!”

曹初匆匆進門,抬眸看見他頰側的傷口,想要上前查看情況。

誰知曹昂卻後退了兩步,無奈笑了笑:“我身上不乾淨,去沐浴再見你。”

曹初歎了口氣,撥開他的手上前,抬起帕子輕輕拭去傷口邊上的血漬:“先彆洗,你受傷了,我給你敷些藥草,可能有點疼。”

消毒是很重要的一個環節,絕對不能跳過。

麵對衝天的血腥味,曹初連眉頭都沒蹙一下。

好在曹初和曹昂都是會打仗的,有這方麵的經驗,加之曹昂十分配合,安安靜靜坐在那裡任由她擺弄。

敷完藥草,曹昂似是怕身上的血腥味熏到她,想要起身離開。

曹初麵色一肅,把藥翻找出來,遞到他眼前:“必須塗藥,不然會留疤的。”

曹昂揉了揉她的腦袋:“又不是姑娘家,在意這些作甚。”

曹初已經給他塗上了,放軟語氣:“你不在意我在意,阿翁和阿母也在意,二弟三弟四弟五弟六弟……都在意。”

曹昂眸中含著些許欣慰,抬起雙手從兩邊揉她的臉,笑著應道:“是。”

他的手因為常年習武而帶著一層薄繭,手指修長,骨節分明,手心還沾著些血漬。

曹初眨了眨眼,口齒不清:“尼補藥搓我的臉。”

見她難得一副如此滑稽的樣子,曹昂朗聲大笑,終於舍得鬆開她的雙頰。

片刻,他似乎想起了什麼,轉身快步走了出去:“我去取樣物什。”

曹初連忙追出去:“欸!藥還沒塗完呢!”

但曹昂已經走遠,曹初追不上他,便隻得笑了笑,立在原地安靜等待。

曹昂很快就回來了,把一塊印璽遞到她的眼前。

曹初好奇接過:“這是什麼?”

曹昂眉眼一彎:“我的私印。”

曹初一怔,眸中的訝異毫無遮掩。

曹昂的私印代表了很多東西。

他的官職是位同三公的衛將軍,由朝廷授予的金紫印綬屬於官印,最為正式,必須握在曹昂本人的手中。

私印也分重要的和不重要的,曹初在曹昂的將軍府任職時管過官印和私印,自然明白曹昂手中的那塊私印代表了什麼。

就是因為明白,所以曹初才想要推拒。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想法,曹昂合上她拿著私印的手,沉聲道:“拿著。”

曹初依舊沒收下,抬眸玩笑道:“大兄,你不怕我拿這個乾壞事啊。”

給她這個相當於把弱點全部暴露在她麵前,假設曹初有了不好的心思,輕而易舉就能給他致命一擊。

就算在平日裡,曹初也可以憑著這塊印璽用曹昂的身份乾很多事情。

“你是初兒,是我的妹妹。”

曹昂抿開一抹笑意,溫柔道:“我若是連你都不信,那還有何人能信?”

擺在她麵前的何止是私印,還是一份毫無保留的信任和赤誠。

或者說,曹昂清楚把它交給曹初可能會發生的事,但他卻依舊毫不猶豫地這麼做了,這已經能說明曹昂心裡對曹初沒有絲毫的防備和芥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