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鑰的眸子猛然冷厲起來。
她一個回旋踢,上身的胳膊也快速的伸了出去。
對方好像對她的身手套路十分清楚,在蕭鑰出手的那一瞬間就做出了反應,可是終究是棋差一招。
蕭鑰虛幻一招之後,袖口滑下一把匕首,猛然劃破了對方的胳膊,趁著對方微楞的短暫空間,蕭鑰另一隻手的手心一把輕巧的刀片猛然割破了對方的脖子。
鮮紅的血液噴濺在蕭鑰的臉上,溫溫的,帶著一絲腥甜,讓她本就蒼白的臉多了一份顏色,配著她此時勾勒出來的冷酷笑容,居然讓人有些膽寒。
對方緩緩地倒了下去,已然成了一具屍體,不過那睜大的眸子卻有些不解。
蕭鑰冷酷的看著某個方向,那裡有個紅點閃爍著。
她唇角的笑容帶著一絲冷漠和決絕,卻又帶著一絲苦澀。
紅點這邊的人透過觀察鏡將蕭鑰此時的神態看得一清二楚,想要扣動扳機的時候,突然看到蕭鑰做了一個動作,她猛然頓住了,那雙冷然的眸子瞬間劃過一抹色彩。
趁著這個機會,蕭鑰快速的逃離當場。
狙擊手再次想要找到蕭鑰的時候,已經失去了最有力的機會。
她微微歎息,將狙擊槍收了起來。
身邊有個女人有些不解的問道:“音姐,就這樣放過她嗎?”
狙擊手,也就是張音,看著不見蹤影的蕭鑰,冷冷的說:“放過?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放過她了?明明是你們技不如人才讓她逃了的。”
“可是音姐你剛才……”
女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張音手心裡的暗刀給劃破了喉嚨,手法居然和蕭鑰一模一樣。
“你殺人滅口,你……”
女人還想說什麼,卻隻能捂著脖子倒了下去。
張音熟視無睹的擦拭著暗刀上的血跡,旁若無人的收了狙擊槍。
她要怎麼做事,還輪不到一個黃毛丫頭來教。
隻是殺了這個人真的是因為她看到了剛才的一切嗎?
剛才為什麼會停頓?
因為蕭鑰的那個手勢。
那是一個隻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手勢,那個手勢承載著他們太多的回憶,那個手勢是他們生死相托的見證。
可是她卻對蕭鑰下了殺手。
就在剛才那一刻,張音知道,自己和蕭鑰之間最後的一點情分都沒有了。
蕭鑰用這個手勢晃了她的心神,爭取了一線逃跑的生機,卻也是在告訴她張音,不是隻有你張音才懂得利用情感的。
人,一旦開始利用情感,而且還是曾經最親密的人開始,那就意味著兩個人的感情算是走到頭了。
張音莫名的覺得眼眶有些發脹有些疼,甚至有一股溫熱的液體充斥著,即將噴湧而出。
她猛地抬起頭,看著天上的陰暗天氣,心頭壓抑的難受。
終究她還是把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姐妹,唯一的世間溫情給親手扼殺了。
心頭鬱堵的難受,卻不知道該如何疏解。
就在這個時候,張音的手機響了。
那是她的私人手機,知道的人不多。
張音微微皺眉,拿出手機,看到上麵的來電顯示,那雙眸子猛然一沉,心口再次疼的難受。
是葉睿!
想起那小子那雙信任的眸子,想起他曾經自閉的樣子,想起他跟著自己學醫,曾經一晚上不眠不休的照顧發燒的她的時候的堅持,張音突然不知道該怎麼麵對自己這個唯一的徒弟了。
徒弟嗎?
自己學醫是被迫的,是沒辦法的,甚至想過這輩子就讓這精湛的醫術毀在自己手裡就好,根本就沒有收徒的打算。
怎麼就讓自己心軟了呢?
怎麼就收了葉睿這個徒弟呢?
當初不過是為了逼迫葉南弦,為了有一個人質可以挾持著,以保證自己有一天觸怒了葉南弦的時候能夠有一張護身符,有一個可以給自己騰出一條生路的人罷了,怎麼就真的投了感情進去了呢?
電話還在想著,不眠不休,好像她不接聽的話就始終不會停止一般。可是張音卻感覺電話有千斤重,甚至都有些拿不動了。
鈴聲結束的時候,她莫名的鬆了一口氣,可是後背卻濕透了。
一個電話而已,居然把她逼到了這個地步!
曾經多少的大風大浪都經曆過,曾經在死人堆裡爬出來的時候就以為自己是惡鬼轉世,來到這世間唯一的目的就是複仇。可是本沒有什麼可怕的她,居然敗在了一個小鬼的電話上。
張音不知道是幸與不幸,可是現在是真的不適合和葉睿聯係了。
但願這個曾經用儘心力去教過的徒弟不要怨恨她才好。
張音閉上了眼睛,電話卻再次響了起來。
看著葉睿的執著,張音最終歎息了一聲,劃開了接聽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