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那張不複光彩的臉上充斥著中年男人特有的疲憊,掌心滲出密密麻麻的汗。
薑宜微微皺眉。
她從未跟陳書淮提及年前的事情,而他那時在美國,人都聯係不上,更彆說會了解國內的事了。
薑宜既覺得天下不大可能有這麼巧的事情,又不大相信陳書淮會在百忙之中會特意了解她那些雞零狗碎的問題,還動用集團的名義為她出這個頭。
她沉默片刻,隨後道:“王總,你說的事情我都並不了解,陳總那邊也沒有跟我提及。”
王山再次開口。
“薑律師,您是不知道啊,這幾天,我們公司內部忽然通知我停職停薪,接受紐約那邊的調查,我托人打聽了一下,才知道是盛光集團對我提出了意見。昨天,有投資方朋友提到盛光集團的陳總和您是朋友,我想了半天,立刻想明白就是和咱們年前那件事有關。”
“薑律師,我對我酒後的失控行為很愧疚,但您一下給我告到陳總那兒去,讓我連工作都進行不下去,實在是有些過了。”
“酒後失控?”
薑宜忍不住冷笑。
“王山,一個人但凡還有力氣動手動腳,說明腦子還不至於被酒精泡爛。你自己做事難看,又因為我舉報你,把我踢出項目,那時候你怎麼不說做得過了?
“況且,年前那次也不是你頭一回做這種事吧?你去找過其他被你騷擾過的女性道歉嗎?恐怕隻是因為陳總和我有關係,所以你才來我麵前擺姿態吧?”
王山被她說得啞口無言,尷尬地笑了幾聲後,又道:“如果您希望我道歉,道歉多少次都沒關係,跟誰道歉都可以!”
薑宜已經失去了繼續跟他扯皮的興致,拿起包站起來。
她忽然想到什麼,對王山笑了笑,又道:“既然是紐約那邊在開啟調查程序,我想憑AS證券這樣的老牌機構,內部一定會公正的處理舉報,不會產生誤判的。您就彆再找過來了,不然我報警後,事情會更不好看。”
薑宜頭也不回地往電梯的方向走。
說實在的,她現在心裡很痛快。
被王山騷擾,工作也受到影響,薑宜在那一個月裡過得很辛苦。
前所未有的無助和無處宣泄的惱怒,在每一個日夜都壓在她的身上,可以說是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
離開律所的想法,也是那時定下的。
薑宜回到辦公室,給陳書淮撥了個電話,無人接聽。
她給方秘書發了消息,對方立刻回了電話。
“太太,先生正在參加集團會議,您有什麼事,我可以為您轉達。”
薑宜隻好道:“我晚點再給他撥去,謝謝。”
掛了電話,薑宜才回過神來,方秘書還在叫她太太。
她突然想到什麼,忽然打開私人郵箱,才發現方秘書還在持續地給她發送陳書淮的行程記錄,一天一封,堅持不懈,甚至比之前的郵件還要詳細。
薑宜沒忍住好奇,點開了最新一封。
昨天晚上八時,藍港酒局。
又是酒局,怎麼有喝不完的酒局?
目光往下,方秘書還貼心備注了行程說明,將跟陳書淮喝酒的人都列出來,並備注了沒有女伴。
薑宜扶額失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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