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記得,她曾告知,這是當時尚為郡主的景帝賜她的表字。
如今不僅以字為名,連姓氏也改了。
卻不是隨景帝姓武,反而姓祝。
他腦中一時間閃過許多名字,竟無一祝姓者。
觀煦在看明光,明光也在看他。
時隔數年,他的模樣倒是似乎未變,令她不由恍惚了一下,憶起往昔。
文武雙全的觀大公子,明明生了張不可多得的俊容,偏愛掛一副冷麵,不苟言笑,看起來拒人千裡、斷情絕愛,於是便鮮有人知他內裡的溫柔鐘情,對心上人言聽計從,極儘包容與寵愛……
入京那夜,她奉命駐守城外,所以並未與他逢麵,今晨殿上方見。
若說重逢心無波瀾,那是太假,但她的情緒確實不如他這般,至少完全不如他眼神裡展露得這般強烈。
畢竟當時……是她拋棄的他。
但即便如此,現在的他竟敢這麼看著她,屬實有點冒犯了。
明光於是將笑容一斂,毫不留情地收回目光,轉向觀弘義。
她看觀煦的眼神本就坦蕩,觀弘義又沒於她射殺裴齡的陰影尚未掙脫,自然沒能察覺方才短短幾息,自家兒子與她之間的異常。
此瞬直直對上她目光,觀弘義才猛地醒神,捏了把手中汗,鎮定道:“望侯可是有事?”
明光點頭,重新露出笑容:“觀大人府上,有梅花嗎?”
觀弘義一愣,慢吞吞道:“梅花?”
明光再點頭:“梅花。”
觀弘義頓時滿心困惑,幸而反應還算快,作出思索狀:“這個我還真沒注意……”
而後名正言順地看向觀煦,“府中可有栽梅花?”
觀煦平靜地眨了下眼,看起來並無異常:“林氏院中有幾株。”
林氏是觀弘義的妾,他隻在當麵稱一聲姨娘。
觀弘義得了回答,重新看向明光。
明光也沒看觀煦,隻續問觀弘義:“什麼梅?”
然觀弘義剛裝作不知,現在隻能繼續閉嘴。
於是聽觀煦道:“蠟梅。”
明光仍沒看他,同觀弘義道:“觀大人在此稍等我一下。”
說罷不待觀弘義回應,已轉身往她的馬車走去,留下兩名護衛站在原地,像是守著觀家父子一般。
觀弘義簡直一頭霧水,然礙於明光留下的兩名護衛,隻好憋著不問,就那麼站著等。
隻見明光朝候在車旁的小廝招了招手,那小廝便爬上車,彎腰探進車廂,取出一物小心遞給了她。
她隨意伸手接過,便回身走來——
帶著一截梅枝。
綻在枝頭的,是一簇簇素淨的雪色。
她走回父子二人麵前,卻看向他們身後,嫻熟地朝觀家的小廝招手,莞然一笑:“來。”
觀家小廝登時愣了住,然不知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