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再不停留,大步離去。
觀照聽入耳中,但未目送他,低頭看了眼手中梅枝,便轉身回屋。
這時,一個圓臉小廝從屋中探出腦袋,瞧見觀煦走遠,忙跑來迎觀照。
看著有些小心翼翼,似與觀照不熟,但倒無輕視之色,反還帶了幾分恭敬。
而當他目光下移,突然便沒忍住出了聲:“公子……”
觀照腳步沒停,但看向他。
應是年紀實在小,掩不住好奇,這小廝竟直接問:“望侯為何送截禿枝給您?”
觀照竟也答了:“不知。”
小廝露出惑色,隻好自己思索起來,不知想到什麼,臉色忽變:“望侯難道是……羞辱您嗎?”
觀照這才停了步。
卻仍無神色變化,隻用那雙烏黑的眼淡淡看著小廝。
小廝被他看得一愣,傻傻立在原地。
然而觀照很快便收回目光,隻道:“望侯若要羞辱我,今夜來的應是旁人。”
小廝愈發困惑了,撓撓頭,沒想明白,便問:“為什麼?”
觀照卻沒再答,直接步入屋中。
小廝忙跟上。
二人身影從明光視線裡消失。
明光當即抬頭,四下望了眼,準備換個地方繼續偷聽。
沒想這一望,停在了原地。
雙眼微眯,劃過訝色——
寒涼月色下,繁枝茂葉間,竟有許多銀光閃爍。
是比發絲還不起眼的細線,根根緊繃,交錯縱橫,連接院中的每一棵樹,幾乎環繞整座院落。
最後一線銀光穿過窗隙,沒入觀照剛踏進的那間屋中。
明光微微啟唇,眸光流轉,化作個無聲的笑。
如此看來,他應能活挺久的。
她含笑伸手,拔了根箭羽下來,夾在指尖。
運轉內力,屈指一彈,指尖箭羽瞬間便化作簇黑影,向空中一線銀光急射而去!
“叮鈴……”
果然,一道微弱的鈴聲立時在屋中響起!
“咦?”小廝的聲音隨之傳出,“公子,這怎麼有個鈴鐺?”
青年那張靜漠的俊臉便從窗口露了出來。
目光終於不再空寂,帶了抹名為“鄭重”的審視。
不知用了什麼法子辨認方向,竟正正朝著明光所在,一眼掃望過來!
明光微微一愣,實感意外。
心中隨之生起絲敬佩。
本想再逗弄他一下,這一瞬當即放棄,直接從樹影後走出,大大方方現身於院中空地。
“觀五公子,原來深藏不露。”
“誰!”小廝嚇得驚叫一聲,慌忙衝出來,手中竟還抄了把掃帚。
一眼望見明光背著弓,頓時便又後退了一步,隻將那掃帚舉到身前,“你、你是何人!光天化日,怎竟擅闖民宅!”
明光一下被他逗笑:“天這般黑,月亮都掛上了——何來的‘光天化日’啊?”
小廝臉色瞬間窘紅,但又硬壯著膽子道:“我家老爺和大公子都是四品大員!你小心彆亂來!”
明光這回直接笑彎了眼,悶聲清了下嗓子,才收斂一點,認真道:“我是三品大員。你家老爺和大公子,可能對付不了我。”
小廝張大嘴愣住了,然卻突然不怕了,甚至稱呼都瞬間改了:“您也是官?那您……”
問到一半頓了頓,好像有點迷茫。
明光便道:“我來找……觀五公子。”
說出最後四字時,她目光挪移,投向了小廝身後。
青年從屋中走出,步入月下。
原本被屋內昏黃的燈光照得隱約有抹血色的麵孔,叫寒風一吹,頓時又恢複那病態的蒼白。
明光坦然看他,莞爾一笑,問候道:“晚上好。”
觀照的目光從她背後烏弓上滑過,垂落到她腰間令牌,才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