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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力從阿太手中掙脫之後,全然不顧阿太的呼喊,迅速來到古征身邊,他用顫抖的雙手將古征扶到自己懷裡,眼淚如黃豆般從眼中滾落,泛白地嘴唇口齒不清地叫著:“阿爹...阿爹...”
競技場,貴族觀影室。
“原本還以為隻是單方麵的屠殺,沒想到這牧獒一族也不是一無是處。”看到這般結局,伏旱太子甚是滿意,他舉起酒杯,邀請在座的諸位與他共飲,完全沒有被那血腥的畫麵影響。
“太子殿下,千萬不要誤會。”卡尼夫飲完手中的美酒之後,轉身向著身邊的伏旱解釋道:“不要被‘牧獒’這兩個字誤導,其實這個種族根本不同於其他放牧之類的民族,他們生活在塔乾拉峽穀一帶,幾乎是以打獵為主,獵人要是少了弓箭,那戰鬥力根本不值一提。”
“帝國之所以派我去剿滅,主要是那一帶地形複雜,山勢陡峭,安排一般的隊伍可能連他們的人影都發現不了,這一次我也是帶了一支山豹大隊,才將這群土著徹底剿滅。”
“哦,竟然是山豹大隊去剿滅的。”伏旱太子吃驚道。
他知道山豹屬於帝國的特殊戰力,而且戰力很強,主要在道路不平或者山路崎嶇的地帶作戰,說白了就是一種特種兵團,專克那些利用山勢環境等地理優勢的野蠻部落,而像牧獒這樣的山林部落,即使並沒有做燒殺搶掠的事,隻要不俯首稱臣,都屬山野窮匪,這也是西漠國賺取軍功的一些常規操作。
隻是剿滅一個山林部落,竟然還需要像卡尼夫這樣戰力的大將軍前去,伏旱細細一想,頓覺其中有貓膩,便不自覺地追問道:“像這樣的部落,隨便安排一個山豹的大隊長就能做到,父皇為何會安排您這樣的大將軍前去呢?”
聽到伏旱的疑問,卡尼夫臉上頓時表現出一副難為情的樣子,幾經猶豫,終究還是無奈地解釋道:“太子殿下,此事陛下特地交代過,屬老臣不能相告,抱歉。”
一聽到這,伏旱更是好奇心大勝,隻是他也明白,今日這種場合是問不出什麼來了,隻能等以後找機會試試,便回道:“既然是父皇的意思,在下自然不會逼問將軍,雖然內心好奇,也隻能暫時遺憾了。”
“太子殿下,這場屠殺還遠遠沒結束,你看,那犬狼終於從悲傷的情緒中反應過來了,接下來有好戲看了。”卡尼夫指著場中的情景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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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犬狼感受到腹部的生機徹底消失之後,它已經完全被仇恨衝昏了頭腦,看著不遠處地兩道人影,它怒火中燒,若是它能開口說話,一定會說:“是他,是他殺了我腹中的孩兒,我要報仇,為我可憐、未出世的孩兒報仇!”
“吆~”
這一次,犬狼的叫聲與以往任何一次的叫聲都不相同,這聲音急劇穿透力,瞬間散開,即便是端坐在觀賽台的西漠人都隱隱有一種刺耳般的疼痛感湧出,何況是離它更近的古力。
“古力,快跑!”阿太焦急的聲音從後方傳向古力,卻發現古力抱著族長的屍體傻坐在那,一動不動,以為古力悲傷欲絕,忘記了現在的危險,看著犬狼此時的狀況明顯不對,一咬牙,邁出沉重的腳步,向著古力奔去。
“阿爹,阿爹......”
古力依然抱著古征的軀體,輕微的搖晃著,嘴裡還在碎碎念道,隻是他雙眼已變得血紅,顯得異常妖豔,像是入魔了一般,完全不顧犬狼的威脅,所有人都以為他被嚇傻了,一副放棄抵抗的樣子。
犬狼此時完全不顧腹部的傷口不停地流血,向著古征的屍體衝殺而來,它要將所有看到的人碎屍萬段,以發泄心中的怒火。
犬狼幾個呼吸就到了古力不遠處,暴躁地伸出利爪向古力抓來。
“不~~啊!”
就在利爪即將抓到古力前,一道人影衝到了他的麵前,用血肉之軀阻擋犬狼前進的尖爪,尖爪穿破了軀體,試圖繼續落下,緊接著又是噗的一聲響起,又有一道人影上前,擋住了繼續前進的尖爪。
犬狼見爪子被兩具身軀擋住,不得已,用另外一隻手刺過去,又是噗噗的兩道聲音響起,同樣是以血肉之軀擋住了犬狼的攻擊,至此犬狼的兩隻手,帶走了牧獒族人四條命,就連懦弱的傻強,此時也擋在了古力麵前。
犬狼雙手向兩邊一揮,四具身體從利爪中脫落,順帶濺起無數的血花,撒在古力的身上,將他整個人都澆築成了一個血人。
犬狼絲毫不在意,正準備再次攻擊時,一個微弱的跳動在它腹中突然出現,使它一怔,就連眼中的仇恨值都瞬間降下來,血紅的雙眸也逐漸恢複了,當即狂喜,哪怕如犬狼這般狂暴的野獸,此刻表情也表現出無比喜悅的神態。
隻是在犬狼欣喜的同時,被鮮血澆醒的古力,也發生了一種莫名的變化,他的皮膚開始變得通紅,隻是他現在本就是一個血人,外人根本看不出來他的變化。
他的眼神愈加空洞無神,身上的青筋不知何時竄出,從胸口一直向上蔓延,一直到額頭,而在眉心中間,那些青筋表現得更加明顯,看起來好像組成了一個特殊的符號。
這一刻,他變了,隻是他的變化犬狼不知、西漠人不知,就連他自己也不知道,他的精神已經進入到了一種無意識狀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