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雄英正色道“好,本王今天就還這河南一個朗朗青天!給這河南屈死的冤魂一個交代!斬!”
王雄等人大驚失色,驚恐的喊道“吳王,你無權處置我們,我們要見陛下!我們……”
話還沒完,就被身後的都司官兵一刀砍掉了腦袋。
百姓們無不恨的咬牙切齒,相擁著喜極而泣。
“孩子啊,害你的人已經被吳王殿下砍了腦袋,你可以安息了!”
“我的兒啊,去了堤壩上抗洪,就再也沒有回來,你的血沒有白流啊!”
看到百姓心中的怨氣得以抒發,朱雄英也是鬆了口氣,趁熱打鐵的喊道“本王在這裡向你們保證,你們毀掉的房子,朝廷會給你們重建,你們受到的委屈,朝廷會替你們平複,犧牲的河南健兒,撫恤金會按照最好標準發放!”
在一陣哭天搶地後,百姓們齊齊跪在了地上,同時大呼“吳王千歲千歲千千歲!”
那是一種發自內心的愛戴!人群中的周王朱橚歎了口氣,這孩子,一出城門斬首俘獲了河南民心啊!
徹底解決了王雄為首的河南貪官集團後,人手不足的弊端就顯現出來了,不管什麼措施,都需要官員去執行,現在河南布政司一空,現在的河南官員數量實在是少的可憐。
這時朱雄英突然想起來一個人,嘴角浮現出一絲笑意。
開封府的大牢陰冷潮濕,唯一的燈光就是狹窄通道內的火把。朱雄英站在陰暗處仔細的打量著被李道林掛在嘴邊的鐵鉉。
鐵鉉在曆史上也不是無名之輩,他出身國子監,曆任山東布政使、兵部尚書,在靖難之變時不肯投降造反奪位的燕王朱棣,並召集潰敗的士兵堅守濟南,擊退燕王朱棣,在朱棣奪位後被施以磔刑,時年三十七歲。
後人尊敬其忠義不屈,在各地建立鐵公祠來紀念他。南明朝廷追贈他為太保、加諡號忠襄!
以朱棣的能征善戰,都被鐵鉉以散兵遊勇挫敗而歸,足以證明其才華。
此刻的鐵鉉身陷囹圄,卻也難掩其一身傲骨,立體的五官,炯炯有神的眼睛,無不顯示著此人的不凡。
聽到響動,鐵鉉回過頭來,看清朱雄英身上的親王禮服後,俯身叩拜道“罪民鐵鉉,叩見吳王殿下。”
朱雄英走進房間內,撲麵而來一股發黴的味道,皺了皺眉,低聲道“鐵鉉啊,你被關起來多久了?”
鐵鉉淡然道“一個月了。”
朱雄英算了下時間“本王來河南也差不多一個月了,你不是國子監的監生嘛,按照禮製,你見了本王應該自稱學生啊,怎麼說自己是罪民?”
鐵鉉有些黯然失色“罪民以身事賊,不敢再以監生身份自居,隻求一死贖罪。”
朱雄英有些怪異的問道“以身事賊?當時是李道林逼迫與你,你也是身不由己,而且你有何罪?幫助李道林安撫流民?維護秩序?”
鐵鉉梗著脖子,倔強的道“李道林攻占府衙,已經等同謀反,罪民雖然本意是為了救人,但也正是因為我的幫助,讓李道林在安陽站穩了腳跟,這如何不是罪過?”
牢獄中的氣氛有些沉悶,朱雄英歎了口氣“李道林造反,卻救了二十萬的難民,河南布政司上下的官員都沐浴皇恩,卻是引發了這場災禍致使數十萬百姓喪生的罪魁禍首,到底誰是對的誰是錯的還真的不好說。”
鐵鉉不假辭色,堅定的道“都是錯的,不管是為官還是為民,都要堅守本心,就不能做任何違心之事。”
朱雄英的臉色有些難看,冷冰冰的問道“在你心裡,李道林沒有堅守本心?”
鐵鉉理所當然的道“自然,為了一己私利起兵造反,難道不算違心?”
朱雄英拂袖怒笑,喝道“你可知道李道林從始至終都沒有為自己申辯過一句,本王去過安陽,城高池深,但是他沒有選擇抵抗,而是自刎在本王麵前,臨死之前隻求了本王一件事,就是救你!”
“也許在你鐵鉉的心裡,他李道林是為一己之私,但是沒有他的謀反之舉,就沒有這二十萬難民的活路,他不是不知道後果,而是願意背負著造反之名死去,也要為難民求一條生路,在本王心裡,他當的起國士之名。”
“而你鐵鉉,身負濟世之才,卻為了維護自己的名譽寧願死也不願意出去為百姓做些事,你拿什麼和李道林比?看來本王今日是來錯了。”
說完,轉頭就走。
“殿下,李道林真的死了?”鐵鉉雙目泛紅,追著問道。
朱雄英沒有回答,而是冷冷的說道“我會在外麵等你一炷香的時間,如果你願意為百姓做點事,就出來找我,如果死守著你的那套迂腐的理論,本王也成全你。”
看著朱雄英離去的背影,鐵鉉陷入了沉思。
片刻之後,鐵鉉就跟了出來。
“殿下,需要鐵某做些什麼?”
朱雄英笑了笑,打趣道“看來還沒迂腐到家,本王還以為得等你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