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廣孝喝了口茶,潤了潤自己的嗓子,緩緩開口道“殿下,您知道貧僧出自鬼穀一脈,貧僧有一位師出同門的師弟,名為徐子卿,他已經依附了吳王,此人的能力絕不在我之下,他創建了一個組織名為天樞,在短短的時間內,迅速發展壯大,規模已經快要趕上雲夢了!近一年來,雲夢在京城附近的棋子大部都被拔了出來,剩下的人隻能低調潛伏,”
“相對於其他事情而言,這才是最棘手的!”
雲夢的能力朱棣自然知道,這些年來,他手中掌握的勢力遠遠超過明麵上的所顯示的那些。
其中大部分都是姚廣孝通過雲夢來運作的,每一個能被雲夢接納的人都有一技之長,經過十數年的發展,雲夢絕對是一個能影響天下走勢的龐大組織,卻能在天樞的手上不斷吃癟,看來自己這個大侄子也不簡單啊。
朱棣沉默半響,低聲道“廣孝,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以後不管做什麼,都要先與本王商議,絕不能擅自行動。”
姚廣孝謙卑的彎下了身,低聲道“是,殿下。”
看著朱棣離去的背影,姚廣孝露出一絲有些邪惡的笑容,鬼穀一脈,一縱一橫,對於姚廣孝而言,他的眼中隻有達到目的的不擇手段,從不把他人的生死放在心上。
他隻知道,要想締造一個大明盛世,少不得流血犧牲,不過這盛世不是朱棣的,而是他自己的!
藍玉行軍到一半,就接到了朱雄英的傳信,知道已經不可能堵住馬哈木了,當下就沉著臉,撤回了北平城。
原本已經空曠的北平城,很久就熱鬨了起來,在慶功宴上,徐達端坐主位,下手是藍玉,朱棣,朱權,朱植,朱雄英,常茂,李景隆,王弼,吳高,梅殷等這次北伐的將領。
因為馬哈木的逃竄,原本應該其樂融融的慶功宴此刻顯得有些詭異。
吳高是個直脾氣,幾杯酒下肚就開始吐槽自己內心的不滿。
“他娘的,咱是個粗人,有話不會藏著掖著,咱就是想問問,這馬哈木成了精了?出來打仗隨身帶著幾百斤炸藥?”
朱棣連頭都沒抬,選擇了無視,自顧自的喝著自己麵前的烈酒。
吳高見到沒有人理自己,搖搖晃晃的站起了身,走到了燕王麵前,伸手抓住朱棣的手“不知道燕王殿下對這事怎麼看?咱老吳就是納悶,火藥這種戰略軍需品,元人是怎麼一次性拿出來上百斤的?”
朱棣的眼睛裡迸發出兩道寒光,冷聲道“什麼意思?江陰侯的意思是我朱棣給元人提供的炸藥?”
吳高一愣,這種沒有證據的事情,他自然不會承認,當下就擺了擺手“殿下可彆這麼說,咱就是奇怪,您在北平這麼多年,有上百斤的炸藥流向草原您一點都沒察覺?”
這句話正是在場所有人的疑問,朱棣笑了笑,站起身有些意興闌珊的道“江陰侯是不是忘了,本王的五萬大軍,被元人屠戮殆儘,你是不是忘了,本王差點死在馬哈木手中?本王為什麼要放走馬哈木?真是可笑。”
吳高被懟的啞口無言,藍玉見狀放下酒杯,有些意有所指的道“這個世界上沒有永遠的敵人,隻有永恒的利益,如果馬哈木死了,那草原對大明就再也不是威脅,這北平城也再也不是威風凜凜的九邊重鎮之一了。”
朱棣的臉色越來越難看,他知道藍玉跋扈,但還是沒想到他敢大庭廣眾之下說這些誅心之言。
坐在首位的徐達歎了口氣,無奈的道“本帥受皇命,坐鎮北平統領九邊,按你們的說辭,是不是覺得本帥也有嫌疑啊。”
此話一出,在座的人都有些坐不住了。
徐達是什麼人?那是當今聖上的結義兄弟。也是淮西二十四將之一,一生功績數不勝數。
元至正二十三年,在鄱陽湖之戰中大敗陳友諒。次年,被任命為左相國。至正二十五年,麾師攻取淮東,並於兩年後攻克平江,滅張士誠。旋即出任征虜大將軍,與副將常遇春一同揮師北伐。至洪武元年攻入大都,推翻元朝的統治。此後連年出兵,打擊元廷殘餘勢力,收取山西、甘陝,大破擴廓帖木兒等,唯有嶺北之戰因孤軍深入致敗。洪武六年後長期留守北平,訓練士卒,推行屯田,修浚城防,鞏固邊防。累官至太傅、中書右丞相、參軍國事兼太子少傅,封魏國公,也是現在五軍都督府的大都督!
這樣的人物會做任何損害大明的事情嗎?
自然是不會的,眾人都齊齊起身,徐達冷著臉,淡淡道“都散了吧,慶功宴如果不能讓大家開心,那辦著也沒什麼意思,明日諸位就要班師回京,屆時皇上自然會論功行賞,其他的事情都不必再說了。”
藍玉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被朱雄英拉住,一頓飯不歡而散。
夜晚,朱雄英再一次的走在燕王府的花園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