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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山欲燃 弄酒 80561 字 1個月前

既怕她露出厭惡的表情,更怕她離開自己。

賀檢雪收斂起情緒, 微笑:“怎麼還?沒睡?”

盛聽眠來到她麵前,幫她接過手裡的包,“睡不著。”

空氣中若隱若無飄著一股英國梨與?小蒼蘭的香水味,盛聽眠嗅到是從麵前的女人身上散發出來的,和她一貫用的山茶花香不一樣。

臉色微微一變。

“姐姐,你今晚是和朋友吃飯了?嗎?”她不知?道自己是用什麼口吻問出這句話,隻?是覺得胸口有?些悶。

賀檢雪敷衍嗯了?一聲,“姐姐先去洗個澡。”

盛聽眠目光追隨她背影,直至賀檢雪進了?浴室,淅淅瀝瀝的水聲傳來,她才堪堪回過神?,爬上|床躺在她的位置上,懵懂又?失神?盯著天花板。

沒多久,浴室傳來動靜,那人要?出來了?,盛聽眠翻身背對著,闔上眸假寐。

感受到身後的女人睡下,換做以前,她會抱著姐姐睡覺,但是今晚她莫名不想?再鑽進她懷裡。

/

日子悄然過去幾天,盛聽眠漸漸淡忘香水味的事情,調理好情緒,興致勃勃前往姐姐的辦公室,打算給姐姐送上一份她親手熬的湯補補身體。

然而,在坐電梯時?,她聽到身邊的人八卦,本?來她是兩耳不聞,直到她聽到關於姐姐的八卦。

有?人說?任家大小姐最近頻頻來找賀董,猜測可能兩人是朋友,或者?有?新合作要?達成。

盛聽眠沒放在心上,電梯一到,她就徑直往辦公室走去。

姐姐的辦公室一如既往的寬敞舒適,盛聽眠掃了?一眼,忽然眼神?一滯。

台上有?一束玫瑰花。

“姐姐,有?人送你玫瑰花?”

賀檢雪輕靠椅子上,挪開眼前的文件,放目看過去,落到那束玫瑰花上,再緩緩看向站在一旁的妹妹身上,眼神?微暗,嗯了?一聲,又?繼續看。

盛聽眠盯著那束玫瑰花,咬了?咬唇,“是誰送的呀,我認識嗎?”

“你應該不認識。”賀檢雪頓了?頓,“任家的大小姐任崳君,以後有?機會介紹給你認識。”

盛聽眠聽到這個名字,一下子想?到那個八卦,任家是珠寶大王,任家大小姐也是最近上任接管事業。

過來談合作是要?送玫瑰花的麼?

還?是說?,她是來追求姐姐的?

賀檢雪來到她麵前,毫不避諱向她透露自己有?人追求的信號,“對了?眠眠,今晚不用等?我了?,姐姐今晚有?約。”

有?約……

盛聽眠胸口仿佛被針刺了?一下,“……是朋友聚會嗎還?是談合作?”

賀檢雪低眸喝了?一口湯,聽到她這個問話有?些詫異,但片刻後認為她作為妹妹隻?是想?了?解姐姐的動向。

“都不是。”

盛聽眠眼眸垂下來,哦了?一聲。

/

下午,賀檢雪回了?一趟家,換一套衣服,盛聽眠從劇院回來剛好捕捉到她車離去的背影。

到了?晚上,盛聽眠躺在床上輾轉反側,忍不住給小姨打電話。

盛曉筠那邊接到她電話,還?以為是什麼要?急的事,“怎麼啦?這麼晚打過來?”

盛聽眠墊著枕頭稍微坐起來,“小姨,我感覺我以後可能要?搬回你那了?。”

盛曉筠臉色正經起來:“怎麼回事?你和她鬨矛盾了??”

“沒有?鬨矛盾,就是……”盛聽眠也無法理清自己的情緒,隻?覺得自己低落難過,那是一種強烈的失去感,以及裹挾著淡淡的哀傷。

“姐姐好像要?和彆人結婚了?。”

說?完這句,她似乎鬆了?口氣,終於吐出那股不快,又?迫不及待等?著小姨反駁她。

盛曉筠在那邊感知?不到她的情緒,心情複雜,畢竟眠眠又?不是人家親妹妹,要?是真結婚了?,也能理解眠眠會有?寄人籬下的委屈和擔憂。

“她跟你說?的啊?她要?結婚了??”

盛聽眠:“不是,她沒說?,隻?是最近姐姐和彆人來往密切曖|昧。”

她有?一種姐姐要?和彆人組成新家庭的直覺。

盛曉筠歎口氣:“她要?真結婚了?,你不一定要?搬回來,再怎麼說?,你是她親口認的妹妹。”

眼淚無聲溢出來,盛聽眠用指尖慢慢抹去,“小姨,我有?點難過。”

她之前還?恍惚覺得姐姐可能是有?點喜歡自己,但現在種種跡象表明,那是她的錯覺。

姐姐對她隻?是長輩對晚輩的喜愛之情。

盛曉筠說?:“很正常,畢竟你媽當年結婚,我也難受得不行,哭得嘩啦啦,這事你得看開點。”

盛聽眠和她掛了?電話,吸了?吸鼻子,思緒混沌躺下。

沒多久,賀檢雪回來,盛聽眠感受到她躺在自己身後,空氣中若有?若無的英國梨與?小蒼蘭的香水,讓她更加確定了?上一次姐姐的私人飯局也是和任崳君在一起。

盛聽眠慢慢挪遠了?一點,枕著手臂,右手無端攥緊,難過起來。

/

為了?調理這種情緒,盛聽眠周末回去找小姨逛逛街,找杜敬雅去新劇院看看。

好不容易調理好,不再想?姐姐和任崳君的事時?,季司宜這時?候給她發來邀請,問她願不願意去馬場騎騎馬。

她的邀請已經有?前車之鑒,盛聽眠正要?回絕,季司宜突然發來一條消息說?姐姐和任崳君也會去。

盛聽眠看到這個名字頓了?頓,等?她反應過來,已經答應了?季司宜。

她帶自己來到一個遼闊的草坪前,按照她的要?求換上馬術服,一出來就看到季司宜和一個女人有?說?有?笑。

從她們談論的話語之間,盛聽眠這才知?道這就是任崳君。

一頭秀發紮成馬尾,勁颯緊身的馬術服穿在身上顯得她又?高又?瘦,舉手投足之間透露著精英風采。

給她的感覺並不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大小姐,反而更有?氣質,更成熟,和姐姐相比,可能稍遜一籌,但更多是旗鼓相當的對手。

盛聽眠捧著個頭盔出來,就看到姐姐出來了?,她也穿了?一套馬術服,白?色的緊身馬褲紮著皮帶,黑色馬靴到膝蓋也依然擋不住的高挑,恍若希臘雅典娜。

盛聽眠發現,姐姐先是看向任崳君,朝她打了?聲招呼,過了?幾秒後才恍然發現角落的自己似的。

她朝自己走來,盛聽眠腰胯上摟著頭盔站在原地,不知?道要?怎麼辦,畢竟這也是季司宜拉自己過來的。

會不會像上次遊泳party那樣不希望自己過來,她也不得而知?。

賀檢雪不知?道她心中所想?,既然她過來了?,她不會像上次那樣對她,“眠眠,給你介紹一下,這是任崳君。”

盛聽眠看向這個和姐姐站在一排的女人,點了?點頭,微笑:“任姐姐。”

一番介紹下,氣氛還?算熟絡,盛聽眠從空隙看向姐姐,聽她吩咐,其他人都去騎馬玩了?,隻?剩下她一個不會騎馬,過來就是為了?渾水摸魚拍拍照的人。

季司宜玩了?一圈後,回來發現盛聽眠目不轉睛看著草坪上一塊騎馬的兩個女人,忍不住和她聊起來:“聽眠妹妹,你看看任崳君和你姐姐,嘖嘖,共騎一匹馬。”

盛聽眠坐在椅子上,她的頭盔隻?戴了?一次,是剛剛拍了?套圖,回來就看到她們兩人共騎一匹馬。

“聽眠妹妹,你怎麼不去騎馬?”

“我不會。”

季司宜立馬熱心腸:“那我教你?”

盛聽眠又?望了?一眼草坪上那兩抹身影,轉過頭靜靜看著季司宜,“可以嗎?”

季司宜:“當然可以。”

於是十分鐘後,她們坐上一匹最溫順的馬,小心翼翼在圍欄裡磨合熟悉。

季司宜馬術不錯,很快就能帶她騎出草坪,牽著繩帶她慢悠悠散步。

草坪一角,賀檢雪和任崳君共坐在馬背上,氣氛融洽聊著天。

“以前我總是想?著自己能熬過去,沒想?到我也會有?脆弱的時?候。”

賀檢雪安慰她:“人生無常,用平常心對待。”

任崳君笑了?笑,轉而問起:“這次怎麼答應和我試試?”

賀檢雪記憶放遠,再不答應,她就沒妹妹了?。

她們這種人,講愛情很奢侈,如果婚姻不能選擇愛的人,那她隻?能選擇最有?利的人。

沒想?到,她有?一天也會主動走向聯姻的道路。

“隻?是試試而已,能不能成還?未確定。”

“賀檢雪。”任崳君決定再為自己添加一個籌碼,“我可以為你生一個孩子。”

這話一落,賀檢雪勒停了?馬。

與?此同?時?,身旁傳來馬蹄聲,賀檢雪聞聲看過去,隻?見她的妹妹不知?何時?和季司宜共乘一匹馬,悠悠來到身邊。

盛聽眠的目光望過來,與?她四目相對。

第57章 摔倒

盛聽眠將那句“我可以為你生一個孩子”一字不漏聽進去, 眼睫一顫。

她們已經進行到這個地步了?嗎?

下?一步是不是就要談婚論嫁了?

季司宜方才?顧著牽韁繩,不敢掉以輕心,因而沒聽清那兩人的對話。

她此刻摟著聽眠妹妹的腰,勒停馬, 這才?轉頭看向賀檢雪和任崳君兩人。

“你們在聊什麼?”她毫不知情地打破三個人沉默的氛圍。

賀檢雪看到妹妹主動挪開視線, 心裡一揪, 察覺季司宜正親昵摟著她妹妹的腰, 臉色又一沉。

“沒聊什麼。”賀檢雪盯著她妹妹的臉色, 發覺她偶爾會看過來,隻是馬上又轉頭看向前?方草坪。

心情好像也不太好。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冷落了?她的緣故。

“鬼信你們,沒聊什麼還?聊那麼久。”季司宜當然是一百個不信,“不打擾你們兩個談情說愛了?,我帶聽眠妹妹先走一步。”

季司宜提繩駕馬,帶著盛聽眠往前?溜達溜達。

盛聽眠聽到“談情說愛”四個字, 眼神一黯,忍不住回頭, 這一回頭就?更清楚看到姐姐正抱著任崳君,恰好那一瞬任崳君也麵帶笑意?回頭看姐姐。

兩人更像是耳鬢廝磨說了?隻有她們兩人能意?會的事。

盛聽眠狼狽收回視線,心情愈發低落, 精神恍惚。

大約半個小時?後, 季司宜帶人回來, 好巧不巧,賀檢雪和任崳君後腳也回來了?。

盛聽眠站在地上, 眼角餘光望向另一匹馬, 看著姐姐在馬前?護著任崳君下?馬, 再一同有說有笑走過來。

她失神般看著姐姐,人來到跟前?也不知道。

馬被飼養員牽走, 賀檢雪從另一側走過來,一眼便看到她的妹妹呆呆站在護欄外麵,馬術頭盔、長靴、馬褲和護具護甲等裝備一應俱全,如此精簡乾練的裝扮卻被她穿出林黛玉的憂鬱感。

賀檢雪看出她興致不高,上前?問:“不開心?”

盛聽眠看到她站在麵前?,又看了?看一旁的任崳君,視線遲滯般緩緩瞥向角落,言不由衷道:“沒有。”

她怎麼會不開心,不就?是姐姐要結婚了?麼。

她大不了?以後少和她來往就?是了?,大不了?就?是傷心難過一段時?間。

她早該料到的,隻是沒想到這一天來得這麼快……

賀檢雪給任崳君使眼色,讓她先進去,人走後,她問:“是不是因為?姐姐冷落你?”

盛聽眠含著氣:“不是。”

多多少少是有氣的,賀檢雪聽出她的幽怨,歎了?口氣,“剛剛是姐姐做的不對,你不會騎馬,就?讓你一個人在旁邊拍拍照。”

“那姐姐現?在教你?”

盛聽眠飽含委屈盯著她,一時?間心情有些煩躁,討厭她像大人一樣哄自己,又討厭自己在她眼裡跟小孩沒什麼兩樣。

“怎麼教?”但她心底卻又是渴望和姐姐擁有獨處的機會。

她是羨慕任崳君的。

十?分?鐘後,盛聽眠站在一匹馬前?,前?後左右都有人圍著,她被姐姐托著臀率先坐上去,戴著手套的手剛握緊韁繩,下?一秒身後就?貼上了?姐姐的身體。

暖和的溫度渡過來,還?有姐姐身上淡淡的山茶花香。

盛聽眠握住韁繩的位置收攏一點,好讓姐姐握住更多位置。

季司宜拿著相機出來,本還?想著給她和聽眠妹妹拍照,沒想到轉眼的功夫,聽眠妹妹就?和賀檢雪又騎上馬了?。

她無奈給她們拍了?兩張照,紀念一下?。

低頭一看,這質感、這樣貌和綽約身姿,在一望無際的草坪背景下?,宛若大片。

馬場俱樂部的圍欄裡,盛聽眠被姐姐帶著騎了?一圈,跨越障礙欄時?,她屁|股顛了?起來。

身後的某人倒好,跨越時?直接踩馬鐙立馬。

“……”嗚嗚。

帶任姐姐時?,她就?是護著帶出去踏青,到她盛聽眠,就?是為?了?顛她屁|股。

盛聽眠心情一下?子跌倒穀底。

轉了?兩圈,賀檢雪問她:“會不會怕?這是控馬,操控馬跳躍障礙,體驗之後你會愛上馬術這個運動,以後要是心情不好,可以來這玩。”

盛聽眠現?在沒有心情學騎馬,“姐姐,我想騎出去看看風景。”

她隻想和姐姐安安靜靜欣賞一會風景。

賀檢雪深深看她一眼,“好,姐姐帶你出去轉轉。”

馬場俱樂部外是一座小山丘,滿目青蔥草坪,遼闊蒼茫。

“這幾天心情不好嗎?”賀檢雪開口問,“是不是唱戲唱累了?,要不要休息幾天?”

不說還?好,她一說,盛聽眠想起這幾天的事情,香水,玫瑰花還?有看似是私人飯局,實際上是約會的聚會。

“姐姐……兩個女人也能生孩子嗎?”她到底還?是問出來。雖然她不懂,但潛意?識裡又覺得不是沒可能。

不然人家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賀檢雪意?識到她極有可能是聽到了?她和任崳君的對話。

“可以,做試管。”

任崳君提出的這個籌碼確實誘人,聯姻除了?達成強強聯合的合作關係外,後代子嗣也是雙方重點考慮的一環。

盛聽眠揪緊韁繩,臉色煞白,眼神渙散,一時?間心亂如麻,“那……你和任姐姐是打算結婚了?嗎?”

賀檢雪從身後摟緊她,她看不到眠眠的神情,隻知道眠眠身上的香氣如同牽魂散一樣牽動她的神魂。

但她們的身份橫亙在中間,怕是這輩子都不能說出那份感情。一旦說出,她曾經的所作所為?就?變成了?圖謀不軌。

眠眠會怎麼看她?雖說眠眠家境不好,但也是在愛的環境下?成長,她並?不缺愛,也不缺監護人,她小姨是閱曆幾十?年的成年人,難道真的會祝福她們這樣年齡差距十?年的姐妹白頭偕老麼?

怕是會嚇到連夜帶走眠眠,和她斷絕關係吧。

賀檢雪深呼吸口氣,克製著情緒,淡聲道:“在考慮中。”

盛聽眠視線變得模糊起來,一滴淚無聲無息砸到馬背上。

“挺好的……”盛聽眠語氣平常,“姐姐你喜歡她麼?”

“談不上喜不喜歡。”賀檢雪目光聚焦到眼前?纖細的脖頸上,“聯姻而已。”

“聯姻?”盛聽眠聽到這個詞馬上回過神來,“你不是出於?喜歡任姐姐才?和她結婚嗎?”

賀檢雪笑了?下?,“一定要喜歡才?能結婚麼?”

盛聽眠聽不明白她的話,她隻知道結婚是件大事,是和對方共度後半生。

“如果結婚不能選擇喜歡的人,這樣婚姻還?會幸福嗎?”

“姐姐……你這麼有錢了?,為?什麼要選擇霍霍你的婚姻……”

盛聽眠麵無表情湧起淚水,“婚姻應該是兩個人互相喜歡,白頭偕老,就?像玉簪記裡的陳妙常和潘必正那樣。”

在哀傷縈繞她眼眸時?,身後的人將她擁緊,盛聽眠察覺到姐姐正窩進她頸窩,貼著她耳垂。

“妹妹,其實姐姐也有身不由己的時?候……”

盛聽眠腦海裡閃過許多猜測,比如迫於?某種壓力,姐姐必須聯姻,轉而心疼起來,她幫不上忙,“一定要結這個婚嗎?可不可以不結?”

賀檢雪安慰她:“能不能成還?未確定,姐姐隻是在和她相處中,不要擔心,如果不適合,姐姐不會將就?和她結婚的。”

“……”

盛聽眠非但沒有被安慰到,反而胸口更加賭,原來姐姐是這個意?思,她根本不是迫於?外界壓力而聯姻,而是挑選最合適的妻子。

換而言之,她是在和彆人相親。

盛聽眠暗暗生悶氣,但又忍不住試探:“姐姐,你有喜歡的人嗎?”

“有。”

盛聽眠腦海裡閃過姐姐喝醉吻上自己那晚,豎起耳朵,屏住呼吸,“是誰?”

賀檢雪盯著她倩影,“她是個小姑娘。”

盛聽眠眼睫顫了?顫,攥緊韁繩,小姑娘……

“姐姐為?什麼不和她結婚?”

“她年紀太小,怕嚇到她。”

“你跟她說過嗎?你怎麼知道會嚇到她?”盛聽眠追問,“萬一,我說萬一,她也喜歡你呢?”

“你怎麼確定?”

賀檢雪反問她,見她回答不了?,轉而問起:“還?想繼續逛嗎,不想的話,我們回去?”

盛聽眠欲言又止,最後隻得放棄。

回到馬場,盛聽眠從馬背上下?來,第一時?間看向姐姐,見她神色和平常無異,心下?反倒複雜起來。

/

騎馬出了?汗,盛聽眠跟著賀檢雪去專門的淋浴房洗澡。

馬場俱樂部很大,她才?知道剛剛騎的那匹馬是姐姐養在馬場的馬。還?吩咐教練,讓她以後要是想過來練馬術,可以騎她的馬。

拋去彆的不說,姐姐對她確實挺好的。

偌大的淋浴房隻有她們兩個,盛聽眠進去之後聽到隔壁傳來淋浴聲,知道姐姐在隔壁,她也就?放心洗澡了?。

隻是洗著洗著,盛聽眠忍不住猜測姐姐喜歡的那個小姑娘到底是誰。

她說怕嚇到對方,可是會有人不喜歡這麼優秀的姐姐嗎?

盛聽眠滿懷心事抹著沐浴露,頭頂的花灑嘩嘩流淌出溫水。

突然——

腳下?一滑,一聲低呼驟起。

盛聽眠滑倒在地上,悶聲吃痛,正當她艱難撐著地板起來時?,門突然被人敲了?敲。

“眠眠?你怎麼樣?”

門外傳來姐姐擔憂的聲音,盛聽眠正要說沒事,她能站起來。

腦海忽然閃過今天一件件事,姐姐想要和任崳君聯姻,而不是和男人聯姻,說明姐姐是食女色。

一個大膽的想法憑空冒出來。

她看到女人的裸|體會有反應嗎?

可是她之前?也不是沒在姐姐麵前?脫光過……之前?泰國旅遊,她不小心掉過浴巾,還?和她泡同一個溫泉池,姐姐好像也沒有彆的想法。

盛聽眠胡思亂想猜測中,試圖證明自己就?是姐姐嘴裡那個小姑娘,可是越想越覺得不像。

她又想退縮了?。

“姐姐,我沒事……”

盛聽眠難過地撐著地板欲起來,隻是天公?不作美?,再一次滑倒。

無數委屈一下?子湧上來。

“嗚嗚嗚……姐姐。”

第58章 幫洗

花灑仍然灑落溫水, 滴落地板,流淌到盛聽眠掌心、臀和小腿上。

痛楚從手肘傳來,盛聽眠趴在地上起不來,委屈至極。

就在這時, 門突然被人打開, 盛聽眠錯愕抬起頭, 隻見門口站著她那個氣質高貴的姐姐。

她看到裡麵的景象蹙了下眉, 邁步進來, 蹲在盛聽眠麵前?,撫上她?肩頭將人扶起。

“沒事吧?”她?關心問?。

盛聽眠坐在地板上,被姐姐觸碰上肌膚,熟悉的山茶花香和姐姐的視線逼近到眼前?,她?才猛然發?現自己身上什麼也沒穿,甚至還有泡沫。

這會?反應過來了, 立馬合攏雙腿,雙臂捂著胸口, 咬唇盯著她?。

賀檢雪見她?這樣,好笑問?:“看來是不?疼了?”

她?這一問?,盛聽眠又開始疼了, “還疼著……”

“剛剛不?小心滑倒了……胳膊肘一直疼。”盛聽眠曲著膝, 一雙玉腿就貼著姐姐手臂, 眼光匆匆瞥了眼自己胸口,忽然想到姐姐食女色的問?題。

她?要不?要再試一下呢?

賀檢雪雙手撫上她?右邊胳膊肘, “這裡?”

“疼……”盛聽眠瑟縮退了下, 可憐兮兮看著她?。

賀檢雪神色凝重:“還有沒有其他地方疼?腿有沒有?膝蓋呢?”

盛聽眠搖頭, “我得站起來看看。”

賀檢雪:“我扶你起來。”

這一扶肯定會?被姐姐看光了去,盛聽眠猶豫了會?, 還是咬牙鬆開擋在胸|前?的手臂,赤城麵對,讓姐姐扶自己站起來。

盛聽眠暗暗注視著眼前?人的眼神,觀察她?有沒有發?現自己一絲/不?/掛。

姐姐的眼睛有一種高智感?,給她?的感?覺一直是屬於行業內最富有最拔尖那一小部分人的圈層,隻是她?的性格比較收斂不?張揚,沉穩又從容。

因?而,在彆人都拜倒於她?的財富和地位時,她?隻覺得姐姐的人格魅力遠大於這些權力象征。

盯著盯著,盛聽眠一不?小心短暫淪陷於姐姐眼眸裡,她?的一根睫毛都能看得清楚,忽地,她?很清楚地看到姐姐的眼神不?動聲色掃了一眼她?胸|前?。!

由?於動作發?生得太快,盛聽眠甚至覺得是錯覺。

在姐姐的扶持下,她?艱難站了起來,沒想到腳踝也痛,她?沒站穩徑直撲到姐姐懷裡。

盛聽眠視線裡是姐姐白色的浴袍,她?手掌撐在姐姐胸口上方,盛聽眠眼神恍惚一秒,昂起頭來,又羞又尷尬:“姐姐……我不?是故意的。”

她?真不?是故意的。

雖說盛聽眠從小在戲台上唱戲,愛情戲曲唱不?少,但要是遇上切實?發?生的情況,她?的眼神隻會?比戲台上更真實?更生動,眼尾點綴三分遮掩,三分羞赧和四分不?知所措的窘迫。

“姐姐……”甚至語氣中帶著她?自己也察覺不?到的嬌酥。

下意識的反應不?會?騙人,這是意外,賀檢雪失神好幾秒,直到妹妹腰窩上的溫度和細膩膚感?傳到指尖,她?才回過神來,正了正神色,紅唇掀開:“……沒事。”

“除了手肘痛,還有沒有彆的地方痛?”

盛聽眠一隻腳用不?了力,隻能繼續挨緊姐姐,羞赧咬唇:“還有腳踝也痛,可能是崴到了。”

賀檢雪一手摟著妹妹,另一隻手抬起,取下掛在壁上的浴巾,“先穿上衣服,我帶你去看醫生。”

盛聽眠卻還惦記著自己身上泡沫都還沒衝洗乾淨,在姐姐將浴巾裹到背上前?,她?急忙說:“可是姐姐,我身上還沒洗乾淨。”

這話一落,浴室裡安靜得隻聽得頭頂花灑的流水聲。

盛聽眠覺得自己話語有暗示性,在還不?知道姐姐喜歡的那個小姑娘是誰之前?,她?說這樣的話,和姐姐這樣親密接觸是不?是不?道德?

如果?姐姐喜歡的人另有其人,她?這樣做算不?算竊取她?人的喜歡?

這樣一想,盛聽眠覺得有些難受,低下頭小聲解釋:“姐姐,我沒彆的意思?……”

“你在想什麼?”賀檢雪啞聲失笑,“還沒洗乾淨是吧,要姐姐幫你衝一下?”

隻要一被安慰,盛聽眠頓時愧疚感?散去不?少,但隨之而來的麵對麵境遇,讓她?耳朵忍不?住紅起來。

“會?不?會?麻煩到姐姐?”

“不?會?。”賀檢雪神色如常關了頭頂上那個垂直頂噴花灑,取下手持花灑,放開懷中的人,調節溫度。

盛聽眠單手扶著牆壁,微微側著身體,受傷的那隻手假裝不?在意地擋在胸前?,到底還是有些放不?開。

這可是姐姐親手幫她?洗澡。

調好了溫度,賀檢雪將花灑的水流往盛聽眠移過去,水流劃過牆壁落到盛聽眠雪白的背上和胳膊上。

盛聽眠有一瞬間?的激靈,但很快就沉溺於適宜的水溫氤氳出的朦朧氛圍。

姐姐的五官在水霧裡像是蒙上了一層淡淡的濾鏡,不?真實?卻又仿佛觸手可及,她?靠得不?算近,甚至可以說有一定距離,可能是為了避嫌,她?眼裡很寡淡,似乎沒有肉/欲。

盛聽眠又忍不?住想,食女色之人麵對赤身裸|體要是沒有欲望意味著什麼。

大概率意味著……不?喜歡。

盛聽眠按下心中的難受,眼睫顫了顫,撐在牆壁上的手不?自覺收攏,再看向賀檢雪時,她?把身體轉過來,正麵站在這個女人麵前?,擋在胸|前?的手慢慢放下。

猝不?及防一覽無遺所有春|色,賀檢雪沒料到這種情況,手中的花灑長久停在腰上,遲遲沒有下一步。

不?自覺挪開目光,看向彆處,但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這樣無異於欲蓋彌彰,會?被看出端倪。

她?抿唇轉回視線,落到盛聽眠的脖頸上,快速淋洗一遍全身,便把花灑擱好,取下浴巾將弱柳扶風的小姑娘裹住、擦拭。

盛聽眠捕捉到她?這些細微的舉動,原本低落的心情似被牽引般上升,咬了咬唇,姐姐這是單純避嫌還是心中有釵裙?

浴巾圍上來,盛聽眠感?官轉移到她?手上,儘管隻是隔著薄薄的浴巾,但姐姐手指的力度卻透了過來,落到她?肌膚上。

這回姐姐靠的近,山茶花香撲麵而來,盛聽眠不?敢看她?眼睛,隻好看向彆處。眼角餘光卻又忍不?住偷偷觀察胸|前?晃動的手腕。

哪怕掩在白色浴巾下,也能從空隙中看得出筋骨分明,手指修長如玉,骨節明顯。

相比較背部的敏|感?,盛聽眠更難以忽略姐姐的手擦過她?胸氵勾的水漬所帶來的撫摸感?。

盛聽眠羞赧得全身泛粉,雙眸緊閉,她?可是19歲了啊,又不?是9歲!除了小時候小姨會?這樣給她?擦身體外,她?長大一些,小姨都不?會?這樣給她?侍候。

可是姐姐居然……居然……

擦拭的動作擦到腰間?,隱隱有往下的趨勢,盛聽眠大氣不?敢出一聲,偷偷掀開眼皮,看到姐姐紆尊降貴彎下腰給她?擦腰擦.臀擦屁.股蛋子擦小腿……

她?直發?愣盯著姐姐露出的頸子,以及隻能從上而下看得到的尤為優越的鼻梁。

到了穿衣服環節,一整套完整的衣服穿下來,盛聽眠臉頰粉紅如霞。

賀檢雪看到她?從臉色到全身膚色都一樣粉嫩,忍不?住聯係起秋草鸚鵡,這下真的跟秋草鸚鵡沒什麼區彆了。

“辛、辛苦姐姐。”盛聽眠抬起眸來,臉蛋紅撲撲說道。

賀檢雪揉了揉她?發?頂,烏發?一如既往柔順亮澤,“還疼不?疼?”

盛聽眠動了動右胳膊,“好像不?怎麼痛了。”

賀檢雪看向她?腳踝:“那腳踝呢?”

盛聽眠:“腳踝還有點痛。”

賀檢雪攔腰將她?抱起來,盛聽眠冷不?丁身體騰空,她?低呼一聲,隨著姐姐的側臉映入眼簾,受驚的心臟慢慢回落,嘴角壓著,眼含秋水凝望著姐姐。

“帶你去看醫生。”賀檢雪比較擔心她?腳,畢竟過段時間?還要上舞台唱新劇本昆劇,萬一出了差錯……她?妹妹將會?承受前?所未有的輿論壓力。

“好……”盛聽眠柔婉應聲。

賀檢雪將她?抱到沙發?上,喊來馬場俱樂部的負責人,讓他把自己的車開過來,處理這一切,賀檢雪才發?現自己身上還穿著浴袍,轉身去換。

盛聽眠在弧狀沙發?上乖乖等著,這時候季司宜不?知道從哪裡得來風聲,趕過來,看到坐在沙發?上的聽眠妹妹,她?臉色憂心過來詢問?。

“聽眠妹妹,你怎麼樣?聽說你在浴室摔倒了,這事是真的假的?”季司宜坐到她?身邊。

盛聽眠啊了一聲,她?丟人的事這麼快就被彆人知道,忍不?住懷疑是姐姐乾的,“姐姐告訴你的嗎?”

“我問?她?為什麼這麼早離開,她?提了一嘴說你摔倒了,要帶你去醫院檢查。”

季司宜蹲下來查看她?腳踝,伸手揉看,“沒有骨折,應該沒什麼大事。”

盛聽眠挽了下秀發?到耳後,彎腰看腳踝,“那還要去醫院檢查嗎?”

季司宜:“不?用,揉一揉就好了,你還有其他地方磕碰到沒有?”

盛聽眠舉起右胳膊肘:“這裡。”

季司宜握住她?細白的手臂,檢查檢查,“沒有脫臼,也沒有骨節移位,沒什麼大礙。”

“真的嗎?”盛聽眠剛問?出,就看到姐姐出現在季司宜身後,“姐姐,你出來了?”

季司宜轉頭望去,忽然間?覺得賀檢雪看自己的眼神有些不?對勁,但她?品不?出來哪裡不?對勁。

“阿雪,我給她?看了,沒什麼大礙。”

盛聽眠試著站起來,“姐姐,我感?覺好像不?痛了,我們還去醫院嗎?”

“嗯。”賀檢雪上前?拉起盛聽眠的手,帶著她?從季司宜麵前?經過,“事關你演出,這事不?能馬虎。”

上了車,盛聽眠係好安全帶,察覺姐姐心情有些許微妙變化,好像是在司宜姐姐出現之後。

盛聽眠想不?明白,隻好放棄,就在這時姐姐那邊的車窗突然被人敲了敲,她?聞聲看過去。

賀檢雪降下車窗,窗外是挑了挑眉的任崳君,“要帶她?去醫院做檢查?”

賀檢雪嗯了聲。

“那……下次見?”

“下次見。”

明明短到可以忽略的對話,盛聽眠卻從這隻言片語中,品嘗出任崳君和她?姐姐有心照不?宣的且獨屬於兩人的秘密。

而且還是她?這種外人插不?進去一丁點的那種。

盛聽眠垂下眼眸,攥著安全帶,胸腔冒起無數酸澀的泡泡。

第59章 失信

轎車在?馬路上行駛, 盛聽眠看看前?麵的路況,又忍不住偷偷用餘光看身旁駕駛座的女人。

後知後覺想?起來,這是她第二次見姐姐開車,平時姐姐上下班都?有司機, 要麼就是助理開。

唯獨今天……

盛聽眠想?到姐姐今天是和任崳君一起過來騎馬的, 應該是私人約會。就像上次她和朋友的泳池party一樣, 因?為?私人屬性, 她不帶任何外人。

到了這?份上, 盛聽眠還不清楚就是傻瓜了。

姐姐這?是在?和任崳君培養感情。

雖然口頭上說是相親,但未來誰也預料不了會?不會?真的和任崳君聯姻。

盛聽眠神色懨懨,看向窗外。

遇上紅綠燈,賀檢雪臉色冷凝,不自覺望向身旁的盛聽眠,見她一直看向窗外。

思緒卻飄到季司宜身上, 這?個女人還沒放棄追她妹妹,萬一哪天她妹妹著了她的迷……

還有那個寧桃……

賀檢雪眉頭緊蹙, 她妹妹身邊豺狼虎豹未免太多。

涉及到她交友問題,她作為?姐姐無?法乾預太多,但又不能不把控。萬一哪天眠眠語出?驚人說要和對方談戀愛, 那就一切都?晚了。

“眠眠, 你?和那個粉絲還有聊嗎?”

盛聽眠些許困惑:“寧桃嗎?有啊, 怎麼了?”

紅綠燈亮了,賀檢雪轉動方向盤, “姐姐關心你?一下, 你?們都?聊什麼?”

盛聽眠語氣淡淡:“沒聊什麼。”

“……”

問不出?有用信息, 賀檢雪乾脆不問了,到了醫院, 帶她做了全套檢查,直到醫生說她沒事才?載人回去。

雖說全程姐姐帶她檢查,讓她有種被嗬護的溫暖,但盛聽眠還想?著姐姐和任崳君之間那種隻有兩人懂的親密,回到家也依舊悶悶不樂。

這?天,盛聽眠一覺醒來,發現家裡?多了位客人。

是姐姐打算聯姻的重點考察對象,也是姐姐正在?培養感情的對象。

任崳君給她送了小?禮物,一條項鏈,一看就知道價格不菲。

盛聽眠看看姐姐,又看了看這?位大方得仿佛姐姐女友未來老婆的任姐姐,她失神地接過,“……謝謝任姐姐。”

“不用客氣。”任崳君轉而對賀檢雪說:“你?妹妹真漂亮。”

賀檢雪笑?笑?。

任崳君又說:“眠眠,你?要不要現在?戴上看看?不喜歡的話我再給你?買過?”

盛聽眠拿著項鏈盒子,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應,“不用了,謝謝任姐姐。”

賀檢雪提議:“要不要我幫你?戴?”

盛聽眠不知為?什麼聽到她的聲音,鼻尖莫名一酸,“……不用,我回房間自己戴。”

有股情緒驅使她遠離這?裡?。

回到房間,盛聽眠將項鏈盒子放在?台上,坐在?化妝台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完全沒有心思戴項鏈,哪怕再好看。

她走出?去,發現客廳沒有人,一問之下才?知道姐姐和任崳君兩人進了書房談話。

盛聽眠站在?書房外停留片刻,想?推門而進,但又怕被姐姐責怪不懂事,最後到底還是沒有推開。

由於隔音,她什麼都?聽不到,於是隻能坐在?客廳獨自生悶氣。

就連杜敬雅約她出?去玩,她都?沒心思出?門去。

隨著時間過去,盛聽眠心情越發低落,姐姐和彆人到底聊了什麼聊那麼久,還是說……她們做了什麼事情。

盛聽眠看了眼手機,快過去一個小?時了,就在?這?時書房終於有了動靜,盛聽眠看過去,兩人一前?一後出?來,還互相對視一眼……

又是那種心照不宣的眼神互動。

盛聽眠難過地將視線轉到彆處。

賀檢雪一出?來就看到盛聽眠坐在?沙發上,“眠眠,我和任崳君今天出?門一趟。”

盛聽眠把目光轉回來,輕聲問:“……你?們去哪裡??”

任崳君接腔:“我們出?去逛逛。”

盛聽眠隻能眼睜睜看著她們又一次出?去,不用猜都?知道她們是在?約會?培養感情。

因?為?是周末,姐姐離開之後,盛聽眠隻能在?家裡?看看電視,逗逗小?貓,最後練練嗓子。

到了晚上,還沒見姐姐回來,她們這?是要逛到什麼時候?

盛聽眠忍不住給那個女人打電話,然而接通那一刻傳來的卻是任崳君的聲音。

她溫柔說:“眠眠,你?姐姐她今晚喝得有點多,我帶她在?外麵酒店住。”

盛聽眠兀地攥緊手機,“你?把手機給姐姐,我要和她說說話。”

任崳君不解,但還是按照她要求把手機遞給一旁喝醉撐著太陽穴的女人,“你?妹妹打來的電話。”

賀檢雪接過來,“喂,眠眠?”

盛聽眠屈膝坐在?沙發上,單手抱著膝蓋,胸口前?所未有的急劇難受,嗓音顫得幾乎聽不到,“姐姐,你?真的喝醉了嗎?”

賀檢雪可以說是有六七分醉,但還沒至於醉到徹底昏過去,但等酒勁上來就說不定了。

她現在?還能聽得清她妹妹的聲音,“有點醉了,太遠了,我就不回去了。”

這?話一落,盛聽眠臉色霎時失去血色,姐姐今晚要和任崳君開房麼?

她那一瞬間腦海裡?全是空白,根本不知道要說什麼。

手機對話安靜了將近一分鐘。

“還有話要說嗎,眠眠?沒有的話,姐姐先?掛了。”

盛聽眠迅速回過神來,急忙道:“等等!”

“嗯?”

“姐姐……我能不能求你?今晚回來?”

若是細聽,甚至能聽得出?這?句話裡?夾著克製的哽噎。

盛聽眠眼眶空洞洞看著麵前?的茶幾和果盤,失神呢喃:“……求你?回來姐姐。”

那邊沉默了很久,久到盛聽眠以為?對方掛斷了,看到還在?通話中的屏幕,數字每跳動一秒,她都?害怕下一秒顯示掛斷。

“姐姐今晚喝了酒,不能開車。”

盛聽眠眼神一黯:“我可以去接你?的姐姐,你?在?哪?”

對麵傳來一聲歎息,“不用過來,我讓人開車回去。”

寥寥數語,盛聽眠明顯沒有方才?那麼難受了,抱著手機在?家裡?滿懷期待地等著姐姐回來。

然而一個小?時過去,兩個小?時過去……

直到天都?快亮了,還沒回來,盛聽眠眼眶漸漸酸澀難受。

姐姐,你?說過你?會?回來的。

為?什麼不守信用……

最後實在?太困了,盛聽眠回到床上睡一會?,隻是入睡時伴著幾聲抽泣。

“為?什麼不守信用嗚嗚……”

/

直到中午,賀檢雪才?回來,回來就看到坐在?沙發上的妹妹,發現她臉色蒼白,關心問:“怎麼了?”

盛聽眠盯著她許久,聞到她身上飄來的淡淡英國梨與小?蒼蘭的香水味,眼神一黯,“姐姐是不是忘了昨晚答應過我什麼?”

賀檢雪回憶一番,蹙眉問:“昨晚?”

她打開手機,想?看是不是妹妹在?上麵留了言,讓她做什麼買什麼,可是上麵什麼都?沒有。

然後翻開通訊錄,發現昨晚妹妹打過來一通電話,“昨晚你?給我打電話了?”

賀檢雪細想?,好像確實是有,但她記不太清內容了。

盛聽眠看到她這?失憶的表情,胸中氣悶,“姐姐忘了麼,你?答應過我會?回來的。”

“姐姐你?不守信用。”盛聽眠控訴。

賀檢雪似乎一點都?想?不起,但見盛聽眠如此信誓旦旦,看來她昨晚估計真的答應了她卻沒做到。

“姐姐忘了,抱歉,眠眠,姐姐給你?賠禮。”

盛聽眠聽到她誠懇的道歉,她所有的質問和控訴全都?堵在?了嗓子眼,難道她還能當著她的麵要求給個說法麼?

姐姐已經對她那麼好了,她要是因?為?這?點小?事就咄咄逼人,姐姐會?怎麼看她?

更何況,這?還是姐姐的私事,她的手要是伸得太長,就會?惹人厭煩。她有什麼資格去乾涉姐姐的私事?

所有的思慮在?腦海中過了一遍後,盛聽眠隻能選擇體貼的回應:“不用,姐姐你?累了吧,去洗個澡休息一下吧。”

賀檢雪沒察覺她情緒起伏,笑?了笑?:“好。”

轉身進了臥室,讓傭人簡單收拾一番,進去洗澡。

盛聽眠坐在?客廳目光呆滯。

直到寧桃的消息發過來,她才?堪堪回神。

寧桃問她願不願意出?來,她請她喝咖啡。

盛聽眠覺得自己越來越不對勁,她對姐姐的占有欲好像太強了點,不想?看到她結婚,不想?她和彆人組成新家庭,可偏偏她是最沒有資格去霸占姐姐剩下的人生的。

她當了人家那麼久的妹妹,已經有了一個地位。

可……她為?什麼那麼難過?還為?姐姐不回來而生氣?

盛聽眠思緒亂糟糟,想?找個人訴說,小?姨是不行的,小?姨太熟悉她了。

她看回到手機界麵,發了個好字過去,轉身回房換了身衣服,臨走前?回頭看了一眼浴室門口。

她需要離姐姐遠一點了。

讓自己的情感不再那麼地依賴她,受控於她。

賀檢雪洗了澡出?來,正讓人吹著頭發,忽然發現身邊沒有盛聽眠的影子。

“眠眠呢?”

“她出?門了。”

“哦。”

賀檢雪當她出?去逛逛,拿起手機給任崳君打電話,“你?回到家了麼?”

任崳君:“剛回到,這?是在?關心我嗎?”

賀檢雪:“女孩子還是要嗬護的,你?比我還小?幾歲。”

任崳君:“那我以後喊你?姐姐?”

賀檢雪皺眉:“換一個。”

任崳君:“賀姐姐?”

賀檢雪回憶起那次雨夜,盛聽眠在?她手裡?哭著怯生生喊賀姐姐的模樣。

“再換一個。”

任崳君當她不喜歡這?麼肉麻,“那賀姐?”

賀檢雪悶聲笑?了聲:“行。”

“昨晚我沒做什麼吧?”她又問。

任崳君調侃:“倒是希望賀姐能對我做點什麼。”

賀檢雪對她的暗示不予理會?:“先?這?樣吧,掛了。”

/

盛聽眠按照寧桃發來的地址,來到一家咖啡廳。

她喝了一口又苦又澀的咖啡,就跟她此刻的心情一樣苦。

寧桃說:“公司派遣,最近我搬來堰市了,和魏若茜住一塊。”

盛聽眠強撐:“恭喜,適應得還好吧?”

寧桃:“還行,這?邊生活節奏也挺快的,但是煙火味也很濃,是個有人情味的城市。”

盛聽眠神情遊離:“多住段時間,你?會?發現它更好的。”

寧桃:“你?最近怎麼樣?《鳥銜花》準備得如何?緊不緊張?很期待你?的表演”

一說到最近,盛聽眠覺得嘴裡?都?是苦味,“寧桃,你?有沒有兄弟姐妹?”

寧桃:“沒有誒,我是獨女,不過我有個表妹,魏若茜,從小?和她玩到大。”

盛聽眠不知道是問她還是問自己:“如果你?表妹結婚,你?會?不會?很難受?不想?她結婚?”

寧桃認真思考:“如果她結婚,我會?感覺兒時玩伴離我而去,估計會?抱著她大哭吧。”

盛聽眠走神:“哭了之後呢?”

小?姨也是哭,卻從來沒說哭了之後她們心境變成什麼樣。

寧桃想?了想?那副情形:“哭了之後就是祝福她獲得幸福吧,畢竟天下無?不散之筵席,人,都?是走著走著就散掉了,日後要是想?念,就常聯係,不過……”

“不過什麼?”

寧桃也歎氣,撐著下巴攪拌咖啡:“不過一般也聯係不了幾回,隻能逢年?過節探望一下,大多數人基本都?這?樣。”

盛聽眠喝了口咖啡,姐姐要和任崳君聯姻,估計以後她們也是隻能逢年?過節探望一下。

她們地位差距擺在?這?呢,乾妹妹算什麼,隻能算個姐姐以後的小?孩逢年?過節,偶爾提起一嘴的遠親。

盛聽眠又難受了,甚至想?哭,她才?知道離彆不是最讓人痛苦的,淡忘才?是,會?在?平常日子裡?某一時刻猝不及防錐心地疼痛。

小?時候爸媽的離去,她沒有過多悲傷,因?為?她知道爸媽不是淡忘自己,而是變成星星永遠愛著自己。那份愛不會?隨著生命的逝去而淡化,它定格在?最濃烈的時刻。

可是活人不會?,人會?真的淡忘。

她無?法想?象自己以後變成姐姐嘴裡?一句“哦,眠眠啊,媽媽以前?認的一個妹妹”。

眼淚無?聲墜落。

“我想?喝酒……這?有酒賣嗎?”

寧桃一抬頭發現她眼淚盈眶,疑惑卻又心疼,不敢打擾她情緒,輕聲問:“怎麼好端端想?喝酒?”

盛聽眠有些哽噎:“我就想?喝。”

寧桃遲疑片刻:“那行,我去吧台看看有沒有酒。”

沒多久,寧桃回來,“還真有酒,已經點了一瓶。”

話落,侍者就端著酒和酒杯過來,為?兩位客人倒上。

盛聽眠舉起酒杯,頂著雙通紅的眼睛,扯出?笑?看著對麵的女人,“祝你?喬遷大喜。”

寧桃沒想?到她是這?個意思,舉杯碰了碰,“謝謝。”

盛聽眠一口飲儘:“我買單,我請你?喝。”

寧桃:“這?不太好吧,我約你?出?來的。”

一口下去,盛聽眠臉色開始浮起紅暈:“你?是我粉絲,哪有人讓粉絲買單的,我請你?喝。”

寧桃將她神情收入眼底,試探問:“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太好?”

今天的眠眠似乎格外多愁善感。

盛聽眠不想?讓彆人過多窺探自己心境,避而不談,“繼續喝酒吧。”

寧桃欲言又止,最後陪她喝,隻是沒想?到她酒量很差,才?喝沒幾杯就已經快暈過去了。

“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

然而盛聽眠卻回答不了她問題,寧桃隻好掏出?她手機,用她指紋開了機,找到一個叫姐姐的通訊錄,撥了過去。

“喂?”電話很快接通了,寧桃說:“你?是眠眠的姐姐嗎?”

賀檢雪看了一眼天色,才?下午五點,“你?是?”

“我是寧桃,眠眠和我出?來喝酒,她喝醉了,請問眠眠地址在?哪,我送她回去。”

“你?們在?哪,我去接她。”

寧桃就在?盛聽眠耳旁邊接電話,聽到那個女人的聲音,盛聽眠一下子拉回到昨晚的傷心事,“寧桃,你?不要告訴她,我不回去。”

寧桃:“不回去,那去哪裡??”

盛聽眠一下子想?到任崳君那句“我帶她在?外麵酒店住”,酸澀和怨怒交織在?心頭,眼睫一眨。

“我們……去酒店開房。”

第60章 維護

電話還未掛斷, “去酒店開房”五個字清晰無比落入賀檢雪耳中。

臉色秒沉,賀檢雪從耳邊拿開手機,發現已經掛斷,再打過去。

無人接聽。

寧桃。

賀檢雪臉色陰沉得可以用難看來形容, 叫來管家, 問盛聽眠今天去了哪裡。

管家說司機載她去了一家叫MOS|MARK的咖啡店, 得知?地址, 賀檢雪當即披上外套, 徑直出門逮人。

趕到咖啡店,助理從店主口中得知?盛聽眠已經和一個女人走了。

助理隻得匆匆返回,告知?賀董。

賀檢雪盯向盛聽眠坐過的?桌椅,那張清水出芙蓉的?臉仿佛就在眼前?,翦水雙瞳盈盈秋水,安靜喝著?咖啡, 卻叛逆地和一個女人開房。

紅唇冷冷掀開:“查她在哪個酒店。”

/

酒店前?台,寧桃用身份證開了一間房, 便扶著?她上樓,推門而進,小心翼翼將人扶到床上, 卻不料盛聽眠倒向床的?那刻緊緊拽著?她手臂。

寧桃也跟著?一並跌落, 壓在她身上。

“眠眠……”寧桃被近在咫尺堪比國色還嬌妍的?容顏, 淡淡的?紅暈似桃花瓣,勝過所有腮紅。

寧桃目光落到她眼尾, 還泛著?淚水浸濕過後的?濕潤, 回想咖啡店她無聲落淚的?時刻, 得是多傷心才會在外人麵前?落淚?

“為?什麼不開心……”

寧桃抬手,指尖輕輕落在小姑娘白皙清透的?臉蛋上, 觸碰她的?肌膚,最後落到她眼尾,輕輕替她拭去眼淚。

“是遇到困難了嗎?”她仿佛化身一個年輕的?媽媽,輕輕哄著?她。

盛聽眠意識遊離出竅,仿佛真的?聽到了媽媽的?聲音,鼻尖一酸,眼淚湧出來更多,神情悲慟,“媽媽,我好難過……”

寧桃對這個稱呼哭笑不得,“怎麼難過了?誰欺負你了?”

姐姐不守信用……

姐姐還要和彆人聯姻……

她們很快就會淡忘對方……

盛聽眠張了張口,什麼都想說,卻全都一股腦湧出來,反而不知?道怎麼組織語言,最後隻能吐出一句“姐姐”。

盛聽眠雙手摟緊她脖頸,不讓她起?開,嗚嗚作哭。

而趕過來的?賀檢雪看?到的?就是這一幕,一個女人壓在她妹妹身上,而她妹妹哭著?摟緊那個女人。

這一幕極其刺眼。

胸腔無端掀起?火苗,將她深藏眼底的?嫉妒燒得越發亮。

賀檢雪繃著?臉色走進去,站在床前?,目光冷冷掃過這兩人幾?乎重疊的?身體。

寧桃察覺身旁有人,她抬頭看?去,發現站了兩個人,一個好像是GULAN集團的?董事長,另一個貌似是助理身份。

她很快就聯係到,這可?能是眠眠通訊錄上的?姐姐。

寧桃撐著?床單欲起?來,卻在下一秒又被人抱緊,她重重壓了下去。

“眠眠……”寧桃貼著?她耳朵解釋:“你姐姐過來了。”

“我不要姐姐……”盛聽眠喉嚨裡含著?悲傷的?哽噎。

寧桃費勁解開她手臂,好不容易解開,看?著?床上被酒精支配意識混亂的?小姑娘,歎了口氣。

她站起?來,文雅地理了理身上的?半裙和襯衣,“她喝醉了。”

助理上前?將盛聽眠扶起?,賀檢雪掃了一眼她身上的?衣服,穿的?是一條奢牌定製的?掛脖公主裙,然而此時裙擺卻褪到膝蓋,再上一點……

無論?是有意還是無意,都改變不了事實。

“你把她灌醉?”

寧桃聽到這冷聲質問,詫異她會問這種問題的?同?時,為?眼前?女人周身的?威壓感到屈服,眼神犀利得快要把她剜了。

寧桃才想起?這不僅是表妹的?頂頭boss,更是GULAN集團的?董事長,最高執行官。

寧桃正正神色回她:“是她自己要喝的?酒,她看?起?來似乎不開心,你也在手機裡聽到了,是她說要來酒店開房。”

賀檢雪想起?手機通話的?最後一句話,確實是她妹妹親口說要去酒店開的?房,但正因為?這樣?臉色才更難看?。

“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對眠眠是什麼心思。”

寧桃眼神閃爍:“我有追求人的?權利,眠眠喜不喜歡我,是她的?事。”

賀檢雪輕嗤,帶走人之前?,留下一句警告:“如果還想你表妹安安穩穩在我司工作,最好絕了你那些心思。”

寧桃有些氣憤:“賀董,你這手段未免太卑鄙。”

“卑鄙?”賀檢雪冷笑,“你敢保證你將魏若茜在我司工作,是我下屬這一消息告訴眠眠時,沒有抱著?彆的?心思?”

我表妹在你姐姐公司工作,還隨行出差,多好的?沾親帶故潤滑劑,一下子拉近距離,讓眠眠卸下心防。

既然考慮到利用魏若茜這條線,就要考慮到帶來的?風險。

寧桃啞口無言,沒想到會被賀檢雪看?穿,先前?在武清,她就從魏若茜嘴裡得知?她頂頭上司要和她去杭港出差,她興奮得給?自己打電話,她也因而知?道了這層關係。

本來打算先以粉絲身份接觸,再用魏若茜在眠眠她姐姐公司上班這層關係拉好感,畢竟魏若茜能直接跟著?賀檢雪一起?出差,側麵證明了賀檢雪肯定了她的?能力。

眠眠就會對魏若茜有好感,進而對她這個表姐有好感。有了旁線牽引,眠眠就不會對她太防備。

寧桃神色蒼白,她不能不顧魏若茜的?事業,可?是……她看?了一眼醉暈過去的?盛聽眠,胸口有些難受。

“我以後隻會以粉絲的?身份去看?她演出。”

賀檢雪冷冷掃她一眼,轉身帶人走。

/

回到家,助理把人扶到床上。

身後傳來關門聲,賀檢雪這才上前?居高臨下注視這個叛逆的?妹妹。

床上的?人雖然明顯看?得出是喝醉,但沒有醉鬼的?顛樣?。

她身上的?裙子是一條玫瑰紗裙,瘦瘦長長一條人陷入柔軟的?床單上,露出來兩條胳膊膚如凝脂,與床單融為?一體,掛脖的?設計讓她香肩微露,酥/胸飽滿。安靜美好得如同?印象派畫家薩金特筆下筆觸細膩,色彩十分協調的?油畫。

視線觸及這一幕時,惱意不知?不覺散了三分。

但隻要一想起?她今天叛逆的?行為?,賀檢雪的?血壓隻高不低。

傭人熬好了解酒湯,喂了下去,賀檢雪在一旁靜看?,直到盛聽眠頂著?半醉半醒的?狀態柔若無骨撐坐起?來。

“姐姐,我頭好暈……”盛聽眠掌心揉著?腦門。

“暈怎麼還記得要去酒店開房?”

一聲淡淡的?嘲諷飄過來,盛聽眠聽出她的?聲音,迷迷糊糊又想起?了昨晚某個人失信她苦等一晚上的?酸澀情景。

盛聽眠放下手,後撐著?床單雙眸控訴望著?眼前?的?女人,“……我怎麼就不能去酒店開房了?”

賀檢雪沒想到她竟然反駁,眉頭微皺,“你知?道你和誰開的?房麼?招呼不打就去和所謂的?粉絲喝酒開房?人家沒把你吃乾抹淨都算好的?。”

“要不是姐姐趕過去及時,你現在已經是一.絲.不掛躺在酒店的?床上。”

“你為?什麼要這麼中傷寧桃?”盛聽眠不可?置信,“寧桃根本不會這樣?做。”

“你維護她?”

她的?妹妹維護一個處心積慮接近她的?“粉絲”,維護一個壓在她身上一直不起?來的?女人?

賀檢雪第一次直觀感受到自己的?血壓正在升高。

盛聽眠站起?來,眸光委屈又倔強,“不是維不維護,而是我相?信她為?人。”

“就算真發生了什麼,那也是我主動的?。”

賀檢雪深呼吸了兩口氣,保持冷靜,“你被她下了迷魂湯?你寧願相?信一個認識沒多久的?粉絲,也不相?信你姐姐?”

話說到這份上,盛聽眠更覺難受,她知?道姐姐有恩於她,換做平時,她肯定會毫不猶豫選擇相?信姐姐。

可?是,她昨晚不僅失信於人,未來還要聯姻,遲早都是要互相?淡忘的?關係,她為?什麼還要管自己那麼多呢。

她作為?妹妹,都沒資格伸手管她聯姻的?事……

“姐姐……我隻是你認的?乾妹妹,不是彆的?身份,可?不可?以,彆管我的?私事?”

賀檢雪眼一沉:“你什麼意思?”

盛聽眠眼梢倔強挑起?,咬了咬唇,直視她:“字麵意思。”

既然她不讓自己管她私事,那她也不要讓姐姐管她的?私事,她和誰在一起?,和誰開房,和誰談戀愛,通通都和姐姐無關。

她負氣地想。

“你當真被那個寧桃騙得不輕。”

賀檢雪周身散發著?怒火滔天的?低氣壓,掏出手機,撥通秘書電話,“把魏若茜給?我炒了,讓那兩姐妹給?我滾。”

盛聽眠呆滯,第一次見姐姐這麼生氣,可?是憑白遭罪的?魏若茜更是無辜。

“姐姐,你為?什麼要炒掉魏若茜?你不能這麼不講理,你怎麼可?以搞連坐罪名??”

盛聽眠快哭了,上前?拉住賀檢雪手臂,“姐姐,你不能這樣?!”

賀檢雪神色不容置喙,“她都快把我妹妹騙走了,你說我為?什麼這樣?做?”

盛聽眠急急解釋:“可?那是我自願的?,是我讓她去酒店開房的?,姐姐你為?什麼要怪罪到她表妹身上?你不覺得你很不講理嗎?!”

“因為?她接觸你的?目的?不單純,本就靠她表妹從而拉近與你的?關係,你被她騙了感情。”

“你有證據嗎?”盛聽眠眼淚簌簌落下,見她沉默,遲遲拿不出證據,繼而繼續控訴:“所以這根本就是姐姐你主觀判斷對吧?”

賀檢雪第一次發現自己秀才遇到兵,有理竟然都說不清,她怕不是來克自己的?,“我的?判斷鮮少出錯。”

“你就是拿不出證據!”盛聽眠鬆開手,眼圈發紅,“姐姐,我討厭你!”

含淚憤然離去。

賀檢雪扣住她手腕,將人拉回來,這一拉她又不得不正麵麵對這雙通紅的?眼眸、質問的?目光和漸漸離心的?妹妹。

賀檢雪紅唇壓著?冷意,心臟窒息一瞬,“眠眠,你真的?討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