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1 / 2)

舞陽公主府不缺下人,孫文昺告彆高睦後,自有公主府的領路太監,趕到了高睦附近。

領路太監靜候半響,也不見高睦抬腿,隻好催促地喊了聲:“駙馬這邊請。”

高睦聽到人聲,立馬蓋上了木匣,手中的紙頁也被她攥成一團,藏入了手心。

皇帝賜的東西,就算高睦嫌燙手,也無法丟棄。她初次來到舞陽公主府,還沒有自己的私人領域,也找不到地方掩藏木匣。高睦無可奈何,隻得強忍不適,一手拿著木匣,一手握著紙團,在領路太監的引導下,來到了舞陽公主的臥室外。

舞陽公主的臥室裡,除了公主本人,還有她的侍女,以及宮中派來讚禮的女官。

公主大婚的禮服、鳳冠,不惜工本,珠寶如雲,是世間許多女子都豔羨的奢華。殊不知,這些金玉珠寶構建出來的華美,其實十分沉重。舞陽公主一向衣飾輕便,尤其不習慣這種沉重,鳳冠戴在頭上時,她感覺脖子都要壓斷了。

一進入臥室,舞陽公主就嚷嚷著脖子痛,讓侍女幫她摘了鳳冠。

讚禮女官們也知道鳳冠的重量,沒有阻止舞陽公主摘鳳冠。她們婚禮經驗多,知道舞陽公主折騰了一天,一定餓了,還幫她安排了小塊的糕點——這種一口就能吃完的小點心,既能充饑,也不會破壞妝麵。

禮服繁瑣,穿脫不便,為了避免中途需要出恭,舞陽公主今天連水都沒能多喝兩口,哪裡願意吃乾巴巴的點心?她想脫掉禮服,先痛痛快快喝三杯水解渴,再傳些正經飯菜填肚子。

真要讓舞陽公主脫掉禮服,再胡吃海塞毀壞了妝容,想重新裝扮起來,可不是一時片刻的功夫。那等會兒如何行合巹禮?女官們當然不許。

她們強調著合巹禮的意義,又搬出了皇帝,好說歹說,總算阻止了舞陽公主。

其實,舞陽公主是怕讚禮女官們不好交差,才沒有堅持任性。她都已經和高睦舉辦婚禮了,父皇不可能再取消高睦的駙馬身份,她才不怕父皇不高興呢。

“高睦!”

高睦踏入舞陽公主的臥室時,舞陽公主剛剛重新戴好鳳冠。鳳冠和禮服一起,壓得舞陽公主喘氣都費勁,看到高睦進門,她還是熱情地打了個招呼。

做妻室的,怎麼能直呼夫君的名諱呢?

能被選來充當讚禮的女官,每一個都精通禮法。她們覺得舞陽公主的稱呼不妥,又想到,公主與駙馬,除了是夫妻,也是君臣,便沒有多嘴。

“公主。”高睦放下木匣,對舞陽公主拱手行禮,算是回應了她的呼喊。

“恭請公主、駙馬行合巹禮。”

合巹禮未行,兩人還不算正式夫妻。讚禮女官們不好縱容高睦與舞陽公主閒聊,她們分成兩撥,將高睦和舞陽公主分彆引到了預先設置好的拜位上。

在讚禮女官的引導下,高睦與舞陽公主對拜了兩次,隨後就坐。

兩位女官捧來了一對葫蘆盞,呈給了高睦和舞陽公主。

所謂葫蘆盞,就是將一個葫蘆剖成兩半,充當酒器,象征夫婦“合體”。

葫蘆盞中的酒液沾染了葫蘆的苦味,有一些發苦,高睦隻是淺淺地飲了一口。反觀舞陽公主,她實在是太渴了,將酒水大口大口地送到了肚子裡,完全不覺得酒苦。

按照本朝的公主婚儀,葫蘆盞中的合巹酒,是要分三次飲儘的。眼看舞陽公主快把酒喝完了,她身邊的女官,不得不伸手阻止。

再讓公主喝下去,都沒辦法完成合巹禮了!

高睦就坐在舞陽公主對麵,將對麵的插曲收入眼中,她有些忍俊不禁。她真的,從來沒見過如此大方的姑娘,就連飲酒,也自帶一股豪氣。

舞陽公主發現高睦偷笑,也不尷尬,隻是悄聲解釋道:“今天一天,他們都不許我多喝水。我口渴。”

等完成合巹禮,就是正式的夫妻了,小兩口有什麼話,禮畢之後再說不行嗎?讚禮女官拿舞陽公主這個小姑奶奶沒辦法,看在舞陽公主還知道悄聲的份上,她們紛紛當自己是聾子。

負責進饌的女官,奉上了一碗黍飯。高睦和舞陽公主舉起筷子,象征性地吃了一口黍飯。

接下來是再次飲合巹酒。

舞陽公主葫蘆盞中的酒液已經不多了,她身邊的讚禮女官生怕舞陽公主會提前把酒喝完,眼看舞陽公主隻是抿了一小口,她才算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