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1 / 2)

“好,我們去用膳。”

繼續追問,隻是為難高睦。舞陽公主順著高睦的意思,真帶著她坐上了飯桌。

宮女上菜時,舞陽公主突然想起,她第一次遇到高睦時,高睦正被人圍攻。那些人,不會也是她家裡人派來殺她的吧?

舞陽公主是個急性子,為了儘快驗證猜想,菜品一上齊,她就遣散了房中的侍從。

侍從們領命告退,心中卻均覺驚奇。昨夜洞房,公主畢竟是女兒家,若覺害羞,不願旁人在側,也是尋常。可是,今天這青天白日,公主也兩度屏退侍從了,卻是為何?公主以前,可是從來不曾如此的。莫不是,隻想與駙馬獨處?

“高睦,我們初次相見時,那些攻擊你的歹人,也是你庶母派來的嗎?”

舞陽公主怎麼又想起這一茬了?高睦有些無奈,歎道:“公主,這都是過去的事了,可以不提了嗎?”

高睦在府外都險些被人亂棍打死,在越國公府中,又該過的什麼日子?這也太欺負人了!

舞陽公主曾經當街痛打惡少,本就是嫉惡如仇的個性。她氣憤道:“你那個庶母是誰?我今天有見到她嗎?我幫你教訓她!”

高睦一怔。舞陽公主問來問去,是為我打抱不平?還想幫我教訓朱姨娘嗎……從來沒有人如此直白的維護高睦。一股陌生的情緒湧遍全身,讓高睦心口都有些發熱。

朱姨娘幾次三番謀害高睦,高睦又不是一個泥人,當然是有氣的。如果放縱舞陽公主教訓朱姨娘,高睦確實可以出氣,但是,投桃報李,哪怕隻是衝著舞陽公主這句維護,高睦也不肯讓舞陽公主吃虧。她搖頭道:“公主的好意,高睦心領了。”

昨夜入睡時,高睦無聲的回擁,讓舞陽公主認定,高睦是個外冷內熱的大好人。她有些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就是心太軟了,才會被人欺負。到底是誰?你告訴我呀。不然她再對你下手怎麼辦?”

心軟?高睦這輩子最討厭彆人罵她軟弱,可是,舞陽公主的嬌嗔太親熱了,讓她完全生不起氣來。為了勸服舞陽公主,她轉而問道:“宮中的妃嬪娘娘們,如果欺負公主,公主會動手教訓她們嗎?”

舞陽公主從呱呱墜地開始,就是皇帝的掌上明珠。宮中的妃嬪,無論地位高低,見到舞陽公主,都是十足的親切,哪裡有人欺負她?假如真有不開眼的妃嬪欺負她,她告訴父皇,父皇自然會為她做主。畢竟,妃嬪都是父皇的枕邊人,她不好自己動手,不然就是打父皇的臉……舞陽公主想到這,抬頭看向高睦,猛然明白了她的言外之意:高睦不能反製庶母,不是心軟,而是孝道不容許。

在等候婚禮的這半年裡,宮中的女德課,都快在舞陽公主耳邊念出繭子了。她雖然一直在打瞌睡,多多少少還是聽到了幾句“夫為妻綱”的鬼話。舞陽公主不明白,她貴為公主,為什麼要給自己找一個“夫綱”,但是她知道,從高睦成為她的駙馬起,在外人眼中,她與高睦就是一體的。所以,她要是動手教訓高睦的庶母,等同於高睦動手——都會讓高睦陷入不孝的境地。

舞陽公主腦筋一轉,笑道:“你現在是越國公的弟弟了。不過是你哥哥的一房小妾,我教訓她,算不上不孝。”

高睦第一次見到舞陽公主時,就喜歡“小乞丐”率真的笑容,當舞陽公主的笑容中承載著對高睦的維護之心時,高睦更覺得順眼了。她卻依然搖了搖頭,道:“廢韓王欺壓百姓、橫行不法,皇上已經將他從玉牒中除名。他如今不是公主的哥哥,隻是庶人了。高睦如今貴為公主的駙馬,若是去教訓廢韓王,想必不算罪過?”

“玉牒”是皇帝家的族譜。廢韓王是皇帝的第九子,他在封地胡作非為,皇帝屢次下旨申誡,尤不知悔改,去年竟激起了民變,被皇帝廢為了庶人,圈禁在京中。

舞陽公主從小就不喜歡她那位為人凶暴的九哥,得知他被廢,無法再禍害百姓,舞陽公主還暗自高興了一場。是以,她瞬間就意識到了,“廢韓王”是她九哥。

聽說高睦想要對付廢韓王,舞陽公主嚇了一跳。她跳到高睦麵前,伸手捂緊了高睦的嘴唇,緊張地告誡道:“我父皇重視天倫之情,尤其心係子孫。九哥的名字雖然不在玉牒上了,但他總是父皇的兒子,你可千萬彆把他真當庶民!你方才的話要是傳出去了,我都保不住你!”

舞陽公主語氣嚴厲,卻全然是殷切的關懷,高睦不是不知道好歹的人,如何聽不出?在高睦的人生中,這種直白的關心,實在是太難得了。她有些舍不得躲開這份關心,又想到,舞陽公主清楚她的女兒身,她無需躲避她的靠近,最終,高睦任憑舞陽公主捂嘴,隻在她掌心輕輕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