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少就站在輔路的白石欄杆邊上, 認真的吃著橙子。
遠遠近近，都是亮著燈的高樓，車輛在路和橋之上穿梭不息，每隔二十米就是水泥杆子挑起的路燈, 堅毅佇立。
北風呼嘯而過，把夾帶著細小的雪沫子, 吹進了張明月的脖子, 她冷的哆嗦了一下。雖然五天之後就是立春, 臘月卻是北方最冷的一個月。
當初在半山上凍著狗的恐懼感又襲擊而來。張明月努力找著話題：“剛才我參加的那個拍賣會，空手回來, 其實有一批唐朝的唐三彩, 精致漂亮，一千多年前，我們的國家就那麼強大了啊, 可惜唐三彩都是專門為了隨葬製作的, 還有一件元代的瓷器, 雖然完好無損，其實也經曆過無數代的主人。不知道江少對古董怎麼看？會不會忌諱這些東西？”
江少認真的，看了她一眼, 忽然笑了：“今天的橙子已經足夠好吃了, 你不用再花太大心思，想著送我什麼禮物, 我們的國家, 我們的城市, 現在還有很多問題。我隻希望，你們這些精英，富豪！能夠不拋棄，不放棄，不逃避，不回避。我們一起把它建設好！”
“嗨！”張明月一臉嚴肅的站直了，腦子飛速旋轉，想著要如何應答江少的談話。
這個時候卻見吃完了橙子的江少，手裡抓著橙子皮：“好冷，改天聊呀。先回去啦！”他小跑幾步，鑽進了那輛平淡無奇的桑塔納，車子很快開走了。
倒是把張明月看得忍不住笑了一聲，跺腳，伸手拍了一下外套上的冰雪沫子，也鑽進自己的路虎車裡。
臨睡之前，張明月花了些心思，琢磨江少說的那些口號，到底是什麼意思？一直沒有定論，直到第二天，去參加彙通銀行的拍賣會，她才徹底明白了。
彙通銀行這場針對精英富豪的拍賣會，拍賣物品，是一批優質的海外房產，美國最多，歐洲，加拿大，澳洲之類的也有。總之都是文明先進的發達國家。
江少嘔心瀝血，他怕的地方也很多，怕窮人活不下去了造反，在三更半夜去最基層的地方微服私訪。他也怕那些費力培養出來的精英跑去外國搞建設了，怕那些賺的盆滿缽滿的富豪們統統移民了。
彙通銀行的李副行長是個中老年男人，頭發禿頂了，聲音卻磁性好聽極了，特彆適合從事電話銷售業務。他殷勤熱情的招呼：“張總，您看，這是我們銀行最優質的一批資產，我頭一個想到您，這也是為了感謝這一年多來，您對我工作的支持。”
張明月：“費心了。”
跟著李副行長一直往前走，穿過銀行有些幽暗的寬闊走廊，到達一個大廳，從外麵看，這座大樓是寶藍色玻璃幕牆的，從大廳裡往外看，就是毫無遮攔，寬闊通透。
就在落地窗前，有一個玻璃台桌，李副行長請她坐了。一個在冬天裡最冷的日子，春秋妝扮，穿著套裝，高跟鞋，露出半截小腿兒的工作人員走過來，笑著問：“李行長，喝茶還是喝咖啡？”
李副行長揮手：“拿可樂來。”
然後討好的看著張明月：“喝可樂是吧？張總的口味我還是記得的。”
張明月戲謔的笑：“有錢了，你們銀行就什麼都記得。要是沒錢可就慘了，催命連環追債。”
李副行長殷勤的笑：“怎麼會那，這批資產特彆優質，適合買回去做壓箱底的家當。”
張明月：“放心吧，我絕對不可能欠債跑去國外的。”
李副行長配合的笑：“張總，您可真是幽默呀。我這邊這份授權書，需要您簽字，動用您賬戶上的兩千萬資金作為拍賣擔保金。”
張明月拿過簽字筆，在他手指的三處地方簽了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