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要皇帝委曲求全,他如何咽得下這口氣,因而怒道:“混賬!難道真要朕拿出五座城池去拱手送給夜梁嗎?!”
一幫臣子因皇帝龍顏大怒而跪地。
另有朝臣跪出來道:“這已經是最小的代價了啊皇上!五座城池裡也有三座曾是在夜梁版圖內的,可見勝敗無常,國土取舍非永恒之固,懇請皇上為長遠做打算啊!留得青山在,才有再起日!”
後來皇帝再問:“那依諸位之見,此次應派哪位大臣做為使臣前往夜梁和談?”
此話一出,朝堂頓時靜默,不吭聲。
不論舉薦誰,都會產生立場問題。可要前往夜梁的使臣,必定是胸中有墨、臨危不亂且能當大任之人。
使臣的任選一事,暫且沒有定論。
下朝以後,皇帝召集了數位大臣在禦書房商議。
一直以來,把持在朝政上的都是前朝老臣,根基深厚。
皇帝既用得著他們,又恐他們懷有異心。可這些年來,皇帝不曾揪住過任何過錯來打壓他們。
皇帝是武將出身,從治國到籠絡士族人才,都需得用上這幫老臣。因而他隻能在老臣們中間安插自己的親信,把朝中局勢搞得錯綜複雜。
對於前往夜梁的使臣,皇帝心中早已有了合適的人選。
隻是在禦書房一再問起,便總算有大臣站出來投其所好地舉薦了蘇折。
皇帝問另外幾位大臣:“你們覺得呢?”
另有大臣站出來揖道:“回皇上,蘇大人才華橫溢、言辭善辨,若派蘇大人去與夜梁講和,再合適不過。在咬文嚼字這方麵,夜梁定討不了丁點好處。”
這隻是其一。
皇帝第一個想到蘇折,不僅僅是因為他有才。
皇帝冠冕堂皇道:“蘇大人有才,這是滿朝文武都有目共睹的。況且他是前朝寵臣,從前朝到至今,見慣了大世麵,處理與夜梁的國事不在話下。”
最關鍵的一點,正因為蘇折曾是前朝皇帝身邊的寵臣,不知朝中有多少舊臣等著看他風向。
可這些年來,蘇折一直沒有動靜。
蘇折是舊臣們的標榜,皇帝不能明著殺他。況且他一直兢兢業業做好分內之事,皇帝根本就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動他。
但這樣一個人,既不能徹底地拉攏,也不能放心大膽地任用,始終是皇帝的心頭刺。
這次派蘇折前往夜梁,他若能完成使命還好,若不能完成使命,那便有正當理由降罪於他。
又或者半途中出了什麼事故,那也是天命。
此事大概是就這麼定下了。
其他大臣相繼退下,皇帝把賀放留了下來。
賀放是賀相的長子,在朝中任有官職,是皇帝親自提拔,也算他的寵臣親信。
賀相雖為前朝舊臣,但他隻想獨善其身、保全自己,不想攪和其中。而他長子賀放便目的十分明確,積極努力地配合打壓舊臣。
賀放揖道:“皇上就如此放心派大學士前去麼?靜嫻公主已離京數日,但此次與大學士殊途同歸。因而微臣擔心,大學士會幫著公主。”
皇帝道:“好一個殊途同歸。隻是,一路去,不一定能一路回來。”頓了頓,放下手中奏折,又道,“為了避免萬無一失,還是需得找個人看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