麵對沈嫻麵無表情的臉,賀悠乾乾道:“我剛來,哈哈,剛來。”
他實在是好奇,剛剛屋裡都發生什麼了。
看兩人都平靜得很,不像是才乾架過後的樣子。
沈嫻回房後,賀悠八卦地問蘇折:“我不在的時候你們乾嘛了?”
蘇折想了想:“乾了點無傷大雅的事。”
賀悠浮想聯翩:“你是不是對沈嫻有意思?我告訴你,沈嫻是將軍夫人,你敢對她不尊敬,當心我彈劾你!”
蘇折通常與他說不到三句話。因為賀悠動不動就要告他、彈劾他、列他的罪狀。
賀悠也隻是嚇嚇蘇折,他可不想把沈嫻拖下水去。
蘇折走到床邊和衣躺下,身量十分修長,緩緩閉上眼,側邊輪廓深淺有致,燈火淬得清潤無暇,就連賀悠一個男的都覺得他美如入畫。
蘇折悠悠道:“你這麼護她,我便放心了。”
沈嫻一直耿耿於懷,因為蘇折始終沒有告訴她接下來打算怎麼辦。他道是以後再說,卻沒有一個固定的時間。
沈嫻每每問起時,蘇折便道他說的以後又沒說具體哪一天,看樣子是根本不打算告訴她。
隊伍啟程繼續趕往邊關。
越往南,一路便越發蕭索荒涼。
這片地方臨近戰場,百姓流離。因為戰爭引發的民亂,致使大片莊稼被毀,城鎮凋零。
算算行程,約摸還有幾日便可抵達邊境。
起初路上賀悠還能逗弄青杏以作消遣,沿途也不覺得無聊。
這一路走來隊伍沒遇到過危險,倒也苦中作樂、其樂融融。
這日天黑之前趕不到驛站歇腳,一如往常,大家找了一個樹林宿夜。
一到晚上,山野間蟲鳴蛙叫響個不停,十分熱鬨。
侍衛們輕車熟路地分派任務,生火、找水源、打野味,分配得井井有條。
青杏漸漸融入其中,不再是當初那個事事都謹慎、總把注意力放在沈嫻身上的小宮女。
她學會了和賀悠頂嘴,賀悠見有人跟他打嘴仗,他也越發來勁。
青杏發現,賀悠這人嘴上毛病多,把她使喚來使喚去,實際上卻沒有那麼多富貴公子的壞習慣和講究。
他累了一樣可以跟大家睡地上,餓了一樣可以跟大家吃一樣難吃的乾糧,並且從不挑三揀四。
他就是單純地想找青杏的茬兒。
樹林裡的火光昏黃跳躍。
青杏拿來了毯子鋪地,讓沈嫻坐在毯子上。毯子夠長夠寬,沈嫻便邀蘇折一起坐。
蘇折是大學士,又素來愛乾淨。這無可厚非。
隻不過在白日趕路時,蘇折身體養好了,便沒再同沈嫻坐一輛馬車,而是騎馬前行。
有其他人在場時,蘇折一切舉止都相當符合君臣之禮,沒有一絲逾矩。
眼下沈嫻請他入座,他也是誠懇謝過以後才在離沈嫻幾尺的距離安靜坐下。
很快,侍衛找來了水,又打來野味,放在火上烤。
蘇折手裡拿著架野味的木枝,潔白的手指時不時翻動一下,火光照得他輪廓忽閃忽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