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那麼嬌貴,好差不多就行了。”
可是秦如涼舊傷添新傷,就是複原能力再強,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恢複得差不多了。
她知道秦如涼就是這麼個人,說再多也無用,還可能讓他有更多的誤會和錯覺。
她索性就不說了。
兩人一路行到地牢口,在這裡出入過幾次以後,也就比較熟悉了。
秦如涼腳步頓了頓,忽而道:“沈嫻,這幾日給你帶來不少困惑,我很抱歉。”
沈嫻愣了愣,抬頭看著秦如涼。
秦如涼抬腳走在了前麵,給她留下一抹高大的背影,他道:“走吧,先進去看看那名刺客。”
沈嫻有些詫異,是她聽錯了?秦如涼終於想通了,知道他給她帶來了不少困惑?
在她的意識裡,秦如涼也是少有的執迷不悟的人。
隻不過這兩日秦如涼沒再來纏著她,確實讓她感覺輕鬆不少。對秦如涼也沒有先前那種煩不勝煩的厭惡感。
進了地牢,感覺那股寒意比以往更甚了一些。
入秋以後,這山上也一日比一日清寒了起來。
在從過道走過時,路過轉角,在那熟悉的牢間外沈嫻頓了頓足,看見牢裡關著一人。
沈嫻定睛一看,眉頭就挑了起來,心情跟著有些明朗,似笑非笑道:“柳千鶴?上次機會千載難逢,怎麼你還沒逃跑啊?”
柳千鶴用一種非常怨毒而又鬱卒的眼神直直盯著沈嫻。
秦如涼從旁沉沉道:“上次他被鎖鐵牢,一直滾下了山去,鐵牢異常結實,沒有鑰匙他也打不開,所以隻好由夜梁的士兵又把他抬了回來,關進這牢裡。”
眼下柳千鶴還蹲在那鐵牢中,鐵牢又至於這地牢裡。坐牢中牢,也已經算是特殊待遇了。
沈嫻摸了摸自個身上,笑眯眯道:“哦,你不提我還忘了這一茬了,我現在才發現鑰匙不見了,慌亂之際不知道掉到什麼地方去了。”
柳千鶴不淡定了,咬牙切齒道:“你這該死的女人,是故意的吧?”
沈嫻悠悠道:“看樣子,隻能等你被這樣送回大楚京城以後,再想辦法嘍。”
沈嫻從柳千鶴牢前走過,柳千鶴氣得直晃牢門,道:“沈嫻,我與你勢不兩立!”
沈嫻掏了掏耳朵,回頭不鹹不淡地看柳千鶴一眼,勾唇道:“以前我也常聽柳千雪這般說,你們不愧是親兄妹,連說話都這般有默契。”
說罷,沈嫻徑直朝地牢深處行去,沒再停留半步。
夜梁大將軍此刻正在刑訊室中,審問那個獨活的刺客。
甫一進去,便有一股濕潤的血腥氣撲麵而來。
刑訊室中光火跳躍,卻將那綁在十字樁上的人照得清清楚楚。
他身上全是血紅的鞭痕,幾乎把一身白衣都染成了1;148471591054062紅色。
見人昏過去了,牢衛便一瓢冷水朝他麵目潑去。水是鹽水,順著他的臉往衣服裡的傷口淌時,他骨頭就是再硬,也禁不住悶哼出聲。
但無論大將軍怎麼問他,他就是不開口說話。
沈嫻冷眼看進眼裡,驀然想起在遇刺那一天,她和蘇折被逼至絕路。有一殺手趁他們不備,竄到了上方山腰上,把那些亂石引下,才使得她和蘇折九死一生。
沈嫻想起那日蘇折在亂石中飛躍時,那些石頭砸在他的身上,又想起頭頂巨石垮下來的一瞬間,他毫不猶豫地以自己的肉身替她擋下,她的心猶還翻來覆去地痛。
眼前的血色把沈嫻的眼眶映得通紅。
都是因為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