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如涼身上的傷很重,若要是反反複複治不好,太醫壓力也很大。還不如交給沈嫻去照料,這樣治得好治不好,也就不關他們的事了。
於是秦如涼用藥用的是沈嫻配製的藥,包紮也是沈嫻親手給他包紮。
事後這事兒傳到夜梁皇帝耳朵裡去了,皇帝難免窩火,將行宮裡的太醫都訓了一頓。
夜梁皇帝道:“虧你們一個個還是朕行宮裡的太醫,到頭來醫術卻連一個女人都不如!”
太醫唯唯諾諾:“啟稟皇上,那、那是大楚的公主……”
一說夜梁皇帝就更加來氣:“醫術好不好與她是不是大楚公主有何乾係!你們還真是會給自己找借口!朕平日裡養你們來是乾什麼吃的,醫術不精也就罷了,1;148471591054062還曉得推脫責任,傳出去也是給朕丟臉!”
太醫們也是感到很窩囊很冤枉。
原本秦如涼的傷愈合得好好的,誰叫他跟個沒事兒人似的到處亂跑。這下好了,不僅傷口裂了,還澆了冷雨。
最後太醫個個領罰去了。
沈嫻細致地把秦如涼的傷口處理好以後,又著手給他降燒。
他臉色灰白,躺在床上死氣沉沉。
沈嫻一陣忙活,用銀針給他紮了幾針,又給他擦拭了幾遍身體,燒熱才總算降下來了。
秦如涼緊蹙著眉,張了張口似在說什麼。
沈嫻側耳傾聽,聽他低啞道:“冷……”
這人素來逞強,又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眼下也會這般虛弱地喊冷麼。
沈嫻替他拉過衾被,仔細掖好,把他雙手都放進了被中。又拿了護額來護住他的額頭,以免寒氣持續從頭侵入。
窗外簾雨潺潺,秦如涼還是喊冷。
沈嫻沒辦法了,隻好把藥爐拎來房中,儘快煎藥來給他灌下。
隻是秦如涼沒有蘇折那麼自覺,昏迷不醒的時候他都是牙口緊閉,湯藥送到嘴邊來他也不會鬆動一下牙關。
沈嫻喂不進去藥,隻好用灌的。
她把藥攤涼一些後,一手用力地捏著秦如涼的下顎,他似感到有所不適,還試圖掙紮著閉上嘴。
沈嫻端起藥碗把碗沿了塞了進去,磕在他的牙齒中間,湯藥便順著他的齒縫往下淌。
秦如涼蒙頭大睡了一覺,又灌了兩副藥以後,待第二天早上,雨稍稍歇停的時候才慢慢有了好轉。
沈嫻摸了摸他額頭,燒退了,有些發涼。
沈嫻忙著照顧秦如涼,蘇折十分善解人意地沒來打擾她。
隻不過到了要喝藥的時候,沈嫻卻是一次沒落下。她現在煎藥都是一次煎兩副,一副送到蘇折房裡,一副送到對門秦如涼的房裡。
秦如涼比較讓她操心一些,自己不會喝,每每都要沈嫻硬灌。
院子裡青碧如洗,到處都是濕漉漉的。
瓦槽裡的積水,滴滴答答地從屋簷上摔落下來,晶晶亮。
地麵積窪的地方,水光也亮堂堂的。
這場雨沒停歇多久,到下午就又陸陸續續地下了起來,淅淅瀝瀝,到傍晚都沒停。
天色漸暗,房裡點著燭火。
沈嫻端了藥進來,秦如涼依然還在昏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