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折袖擺往櫃台上拂過,一錠銀子便落在了櫃台上。
男主人一見那銀子,眼神兒亮了亮,心想看來他真是來買衣服的。
遂他放下了棍子,賠了賠笑臉,道:“看來還真是個誤會,眼下雖然不景氣,但我們店裡的衣服可都是樣式最齊的,客官看看可有哪件入眼的?”
說著男主人還殷勤地帶著蘇折往男子成衣區看了看,眼神量著蘇折的身量尺寸,給他推薦樣式。
不想蘇折卻看也不多看一眼,道:“我是來買女子穿的。”
雖然一個男人天不亮就來買衣服,還是買女子衣服,會很奇怪。可是他已經付了錢,反正店裡還壓著這麼多新衣,能賣一件也是一件。
但女子穿的衣服男主人可不懂,於是便去叫了內院的老板娘出來。
老板娘睡眼惺忪的,可一看見蘇折,頓時就精神了,熟絡地上前迎客道:“公子是要買衣給誰穿呐?”
蘇折想了想,道:“給我夫人穿。”
老板娘掩唇笑道:“那夫人還真是好福氣。正巧,我這店裡女子裙裳多得是,容公子慢慢挑。不知公子可有什麼中意的款式?”
蘇折說了他的要求,“高襟立領,素一點的即可。”
“那不知夫人的身量尺寸多少?”
蘇折將尺寸一一報了出來,由老板娘照著條件給他挑新衣。
待蘇折出店鋪時,灰白色的天光將街道照得漸亮。
今日,城守一死的消息傳出來,城裡必然會大亂一番。
沈嫻不敢久睡,晨時起身,揉了揉還有些發沉的腦袋,回想起昨天晚上發生的事,第一時間下床去端了銅鏡來,抻長了脖子照照自己。
這一次的吻痕比上一次還深,光後半夜裡抹了一次藥,眼下根本沒徹底消除。隻要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
沈嫻一大早,心跳就有些不正常,長長籲了一口氣,有點鬱悶自己這樣的反應。
她現在應該沮喪一下,吻痕沒消出門會讓人看笑話,而不是一大早就抑製不住地想起蘇折。
沈嫻放下鏡子,又回頭看了看昨夜脫下來散落在屏風旁的紅色抹胸長裙,若要是這彆苑裡的衣裳全是這般抹胸的樣式,那她是無論如何也遮不住了。
沈嫻坐在妝台前,瞅著妝台上擺放的胭脂水粉,這古代的化妝產品可不比現代,沒有一樣是可以完美遮瑕的。
這時蘇折在門外輕叩兩下房門,問:“阿嫻,起了?”
沈嫻隨口就道:“沒起。”
“應是起了,我聽見你房裡的動靜了。”
沈嫻把胭脂水粉一推,便起身去開門。
她一身單薄寢衣站在門框裡,看著門外的蘇折,抿唇道:“你既知道我起身了還問,不是多此一舉麼。”
蘇折垂著眼簾,視線往她頸項上看了一下。
沈嫻又道:“你看甚,明知昨晚是演戲,你就不曉得輕點兒?”
一時腦熱,話一脫口而出,不待蘇折回應,她自己反應過來,就先紅了耳根。
蘇折眼裡有繾綣,道:“是我一時入戲太深。昨天我回來得晚,藥也抹得晚,想來今早也無法全消。”
他把一身杏色長裙捧到沈嫻眼前,那繡著纏枝花紋的高襟立領也疊得整整齊齊,讓沈嫻見之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