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折微涼的唇落在沈嫻的臉上,吃掉她的淚痕,在新一輪的眼淚還沒來得及砸下之前,就吻上了她的眼角。
那氣息纏繞,讓她驚驚顫顫。
蘇折的聲音縈繞在耳邊,哄著她道:“彆哭了,讓人見了笑話。我現在很好。”
“蘇折。”沈嫻呢喃著喚他,“蘇折。”
幾曾何時,她發現僅僅是叫著他的名字,都讓她心痛不已。
蘇折應她,唇邊一直帶著笑,儘管有兩分虛弱,卻是風清月白、風華千萬地迷人心魂,道:“既然千方百計地來了,應是想我的,不打算抱我?”
“我怕將你的傷口弄痛了。”她怕,怕她的莽撞把他碰壞了,怕他會感覺到疼痛。
所以她再渴望,卻也按捺隱忍著。
蘇折半低著修長的眉眼,把她的小心翼翼和悲沉隱忍儘收眼底。他眸若星火,隻把她一個人鐫刻著,伴隨著火光閃閃爍爍。
在沒有沈嫻的時候,他總是安靜的,淡然的,但是也總是她,能把他攪亂。
忽而蘇折伸手,手臂攬過沈嫻的身子,將她用力地揉進了懷裡。
蘇折拿著她的雙手環在自己腰上,把她的頭壓在自己心口的地方,讓她聽著那心跳,輕輕淺淺道:“想抱我用力抱便是,皮肉之傷的痛,哪痛得過這一尺三寸、軟如春泥的地方。”
沈嫻聽著他的心跳,不覺又淚流滿麵。
沈嫻埋頭在他衣襟裡,一股濕潤的熱意浸透他的衣襟,傳到他的胸口上。
那股灼燙,澆灌著蘇折的心口,原來恁的折磨人。
“早知道,你滿身傷,我就帶藥來了。”
“不用藥,早晚也會愈合的,不過是時間久一點罷了。”
沈嫻抱著他,不敢太用力,又忍不住想用力,她的身子微僵,糾結。
和沈嫻比起來,蘇折無所顧忌,他扣著沈嫻的肩膀,恨不能把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他雖無力虛弱,但在擁抱沈嫻的這件事上,卻是不留餘力。
蘇折道:“阿嫻,你膽子不小,都敢混進大理寺來了。”
沈嫻道:“豈止是膽子不小,從你被抓走到現在,我都沒打算最後還能活著,我當然膽大包天。不然我怕來不及了。”
蘇折手捧著她的頭,溫涼的指腹穿插進她的發絲裡,嗅著她頸邊的氣息,仿佛能感覺到她的絕望,低沉道:“辛苦嗎?”
沈嫻搖頭,說:“我忘了什麼是辛苦。我隻是想,我所經曆的這些無助,你曾經也一定經曆過,為了救我,沒有出路,硬是用自己的雙手鮮血淋漓地刨出一條出路來。”
她說,“這樣也好,老天爺這樣安排,我就能夠體會你曾經有多苦了。但或許我做的,永遠也不及你。”
沈嫻想起了正事,想從蘇折懷裡退出來。怎奈蘇折不鬆手,附在她耳邊道:“有什麼話就這樣說吧,我能夠聽見的。”
沈嫻便重新依偎回來,戀戀道:“我不知道該怎麼救你,可能想的辦法也很拙劣,現在總算見到你了,可以問問你有沒有什麼更好好辦法。”
蘇折始才像一位耐心細致的老師一樣,循循善誘,溫聲細語道:“那讓我聽聽,你都想了些什麼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