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青舟笑嗬嗬道:“公主當在下什麼也沒說。”
刲城一戰,南境大軍並沒有全軍出動,還有一部分大軍暫留江南城。他們每拿下一座城,便會安排好城內軍防,以保百姓安穩。
眼下刲城一安定下來,後續大軍抵達刲城還需要幾日時間。
因而刲城軍民得以暫歇幾日。
不斷有物資運送進城,將士們不去打擾城中百姓,隻在城外安營紮寨。
沈嫻和蘇折一起,得以去軍中走動了一番,彼時正操練新兵,那整齊劃一的吼聲震天。
霍將軍還親自上台演練了一套拳法,供新兵們參考學習。又得靜嫻公主旁觀,一時新兵們的情緒十分高漲。
再想想朝廷派來的援軍,新兵隊伍從未曾操練過,沒有士氣也沒有膽氣,如何能與這支隊伍匹敵。
沈嫻在軍營裡時著一身高襟立領長衣,長發高挽,以白玉簪為髻,撇去了身為女子的柔婉之意,不施粉黛、麵色乾淨,那沉靜的眉眼間多了兩分英氣。
昨夜沈嫻火燒連營,大破數萬朝廷援軍一事已在軍中傳開,靜嫻公主的威望更甚從前。
將士們知道,他們擁護的不是一位嬌生慣養的公主,而是擔得起大任、臨危不亂,且能與軍民上下同心的公主。
隻要能讓軍民心悅誠服,當真無人在乎她是男是女。
大楚不曾有過女主天下的先例也無妨,他們開創這樣一個先例就是。
沈嫻是大楚先帝皇室一脈,要想推翻當朝暴政,她確實是名正言順的最合適人選。
北夏和夜梁均看在她的份上,沒有趁虛而入,便說明了她統籌權衡的能耐。
沈嫻與蘇折單獨在軍營裡走動時,兩人垂手而行,袖擺輕輕拂動間,她悄然握上了蘇折的手。
除了跪搓衣板那一晚蘇折在沈嫻房裡留夜了,在尋常時候,兩人都保持著若近若遠的距離。
戰事當前,靜嫻公主的名聲正響,還不宜傳出些兒女私情的事來。
眼下光是牽一下手就能讓沈嫻心裡竊喜著,她麵上卻故作平靜,清了清嗓,道:“他們傳得神乎其神,是因為他們不知道,我身邊有你。”
蘇折一麵與她手心相扣、手指相纏,一麵道:“你這般膽大,可能很快,他們就全知道了。”
在軍營裡是應該避諱些的,可是沈嫻沒忍住。這一偷偷握住了他的手,蘇折也沒輕易放開。
好在一路遇到的將士都垂頭恭敬有禮,沒有直視。
直到霍將軍演練完拳法,去軍營裡擦了把汗,正大步走出來時,恰好與沈嫻蘇折撞個正著。
霍將軍眼神兒精準地落在兩人相貼的袖擺下,好像空氣都凝滯了片刻。
沈嫻臉皮一熱,就聽蘇折若無其事與霍將軍寒暄道:“將軍這麼快就練完拳了。”
說完,他就主動鬆開了沈嫻的手。
“啊,嗯,嗯,練完了。”霍將軍抬頭看了看天,裝作什麼都沒看見,咕嚕眼道,“這天兒漸漸熱了起來,出了一身的汗。”
蘇折亦看了看天,點頭道:“確是天氣漸熱。”
沈嫻抽搐了一下眼角,表示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