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溫溫道:“皇兄定是沒有告訴那女娃,讓蘇折過這邊來隻是想看看,並無傷害之意。想來那女娃定是以為皇兄會對蘇折不利,如此才這般寸步不肯相讓。”
北夏皇眯了眯眼,道:“朕要見他,怎麼做還需得提前跟那臭丫頭報備一聲?”
穆王歎了口氣,瞅了瞅北夏皇,道:“皇兄可能有所不知,臣弟卻是親眼見過,那女娃對蘇折,護得緊得很,誰也動不得。”
北夏皇不再言語,幽深的眼裡也看不出他的計較。
穆王又道:“皇兄如若肯對她承諾,絕不傷害蘇折,她興許還有可能答應。”頓了頓,又放輕聲音道,
“據我留在大楚的人打探得來的消息,說是當年蘇折是被明乾帝所救,如若皇兄確認蘇折真是,那怎麼說明乾帝對蘇折,也有撫養再造之恩。皇兄何必與他唯一的後人計較呢。”
再過了一日,北夏皇終歸還是先退一步,向沈嫻明言,要求蘇折到北夏陣營去隻是想見識見識這個人,絕無傷害之意,並送來一塊帝王玉,以此為憑證。
那帝王玉躺在黑色錦盒內,一打開來看,通透瑩潤、潔白無瑕。
營帳中的諸將,包括沈嫻,皆沉默。
“北夏皇這樣做,算是比較有誠意的了。”
“看樣子,他真的隻是想見一見蘇大人。”
但到底允不允,還得等沈嫻發話。
沈嫻不表態,從營帳裡出來,迎麵便有一件披風裹在她身上,蘇折牽了她的手,和她在邊境營火下漫步。
蘇折道:“阿嫻,不必擔心。既然北夏皇這麼說了,他必不會失信於天下人。”
沈嫻不安道:“他這麼大費周章地想見你乾什麼?還不惜兩軍對陣,差點引發兩國之戰。”
沈嫻停下腳步,抬頭望著他,問:“蘇折,你可是惹過那北夏皇?那個死老頭為什麼非得要見你?”
蘇折眸中深沉不定,卻揚唇笑了笑,輕聲細語道:“這我哪知道。隻不過我不曾與他結仇便是了,這一去他也不會拿我怎樣,你寬心。”
“我沒法寬心。”沈嫻抿唇道,“之前他態度還很強硬,我不讓你過去,他就要發兵的架勢,現在卻是說退就退,以為我好糊弄的麼,我若還是不讓你過去,他也沒法子。”
蘇折道:“北夏皇應當不是這麼容易退步之人,他可能是聽信了身邊將臣的諫言。隻不過能讓北夏皇這麼快改變主意的,可能隻有一人。”
“誰?”
蘇折低下眼簾看她,道:“你見過的,就是當初出使北夏的那位王爺,最受北夏皇信任的穆王。”
沈嫻自然還記得,那位王爺十分和氣,留給她的印象也不差。
“是不是他跟北夏皇說了你什麼?”沈嫻問。
“這個我不是很確定。”
可光憑一塊帝王玉,就想換她的蘇折去北夏陣營,沈嫻冒不起這個險。她知道她這是在與虎謀皮,但是她不能退。
第二日,沈嫻同意讓蘇折前往,但有一條件,那便是同等條件地請北夏穆王到大楚陣營來。以一人換一人,這才叫公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