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娘什麼脾氣他再清楚不過了。有多在乎他爹,往日他也看在眼裡。
他娘何以會有不想麵對他爹的時候?
如果有,那定然她比自己想象中的更難過。
就連崔氏都道:“奴和太子殿下一樣,都是看著女君一步步走過來的。她恨不得將她所有的心力都用來愛殿下的父親,定然是心裡不好受極了,才會這般。”
崔氏頓了頓,又道:“奴婢知道殿下不想影響到他們,他們的事唯有他們自己能解決。隻是奴婢想著,女君如若看見殿下的話,會不會高興些。”
此前,蘇羨並不知道他娘夜宿禦書房不回寢宮的事。
蘇羨之所以知道也沒乾預,一是因為有時候連他自己都感覺自己插不到爹娘中間去,更何況一個玉書;二是因為他覺得他爹娘會處理好這件事。
僅僅是一個玉書,根本無法影響到任何,否則,這些年的種種,又算什麼呢?
算個笑話麼。
所以,他們一家三口都不約而同地極其沉得住氣。
反而是旁人都著急壞了。
蘇羨覺得崔氏說得有道理,讚同道:“我娘平時總是嘴上嫌我,但她又總是高興見到我。”
崔氏感慨道:“女君就是這樣一個人呢。”
這廂,沈嫻處理完政事,躺在禦書房的臥榻上,一連打了幾個噴嚏。
疲憊之下,又覺得有哪個在背後說她壞話。
後來她昏昏沉沉總算要入睡之際,門外卻有人小心翼翼地稟聲道:“啟稟女君……”
沈嫻半晌沒應。
宮人又重複了一遍。
沈嫻頗為不耐煩地道:“怎麼,是哪處著火了還是哪處樓塌了?”
“是太子殿下……”
沈嫻動了動眉頭,翻了個身:“他和來來同床了?”
外麵一把稚嫩的聲音響起:“我失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