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陽當即張口就欲大聲叫喊。
可對方先她一步,探手過去就捂住了她的嘴,聲音低低沉沉地道:“昭陽,是我。”
昭陽嚇壞了,哪裡聽得出究竟是誰的聲音,房中夜色昏暗也來不及看清對方的模樣,隻知道她房間裡大半夜的出現了一個男人。
於是她本能反應,會點功夫,又抓又踢,直踹他下腹的要緊處。
男人反應也快,微微躬身後撤,腿立馬壓住了她的腿,將她整個人牢牢困在懷中,在她有下一步動作之前,俯頭就在她耳邊道:“我是秦如涼。”
一句話讓她傻愣在了當場,什麼肢體動作都忘了,如一隻僵硬的木偶。
秦如涼順著她的發絲,安撫著她,仿若闊彆重逢一般,怕她記不起自己,忘了自己,又低喃著提醒她道:“我是秦如涼。”
昭陽緩緩地抬頭看去。
許久,終於在夜色與月色交織的光線裡,她隱隱約約看清了他的臉。
果真是長了一張和秦如涼一模一樣的臉。
昭陽看著他,思緒忽飄離了現實,整個人如墜夢中。
“秦如涼?”她詫異地喚道,忽然想起自己在偏殿裡是不是也做了個夢,也夢到了他,而且還跟他說了兩句話,此刻她卻是記得清楚,道,“不是讓你不要再到我夢裡來了嗎,你怎麼不聽?”
秦如涼深深地看著她,目光複雜,一半是疼惜,一半是思念。
今晚見到了她,發現她瘦了許多。
與自己印象中光彩照人的模樣相去甚遠。
相逢總是特彆的短暫,而且還是在她昏昏沉沉的時候,她都不曾睜眼仔細看看自己。
秦如涼終是沒有忍住,避開了穆王府的重重守衛,夜裡潛到了她的房間裡來。
如今,她竟還以為是夢麼。到底是不肯還是不敢,把此時此刻歸為現實?
不等他回答,昭陽見推他不起,便隻好從自己身上找原因,道:“既然是我的夢,好像這也不是你能決定的,而是由我的自主意識決定的。可能是我的哪根筋出了岔子,才會讓你出現在我夢境裡。”
昭陽能流利地說這麼一通,其實費了好大的力氣,她感覺自己心裡泛開了密密麻麻的疼,難以揮散,又難以捕捉。
她闔上眼睛,深吸一口氣又深深地籲出來,道:“那我現在調整一下情緒,現在我意念上讓你走,你趕緊走吧。”
過了好一會兒,昭陽自認為已經調整好了,也做好了準備把他從自己夢境裡趕出去,可是她等了一陣,發現她還是和秦如涼咫尺相對,而且他也絲毫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昭陽問:“你為什麼還沒走?”
秦如涼沉默了一會兒,實話實說:“可能是我還沒看夠,一時舍不得走。”
他目光緊緊看著麵前的女子,半年不見,他發現自己比想象中更想她。
終於可以仔細地好好看看她,無人攪和也無人打擾,他怎麼可能會走。
昭陽身體頓了頓,眼角忽然不受控製地發酸發熱。
儘管她告訴自己這是在夢裡,夢裡的秦如涼說什麼做什麼全是靠自己的主觀臆想去塑造的。
昭陽瞧不起自己,嘴上都說了要放開了,沒想到私心裡竟還抱著這樣不切實際的想法。
昭陽眼睛酸酸漲漲卻惱羞成怒地道:“你再糾纏,我可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