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王妃不緊不慢地從房裡走出來,那氣勢渾然,簡直像個暴怒的女王一樣,眼神凜冽地看著昭陽,冷笑道:“我諒她一個丫鬟也沒這個膽!”
她踏出房門口,就對院裡的仆人道:“來人,給我拿條子!”
嬤嬤嚇了一嚇,連忙勸道:“王妃消消氣,相信郡主她也隻是一時頑皮。”
昭陽也嚇了一嚇,用力地點頭:“對對對,我隻是一時頑皮,用不著吧……”
穆王妃厲色看向下人道:“還不去!”
下人隻好抱歉地對昭陽行了一禮,然後就小跑著去了。
不一會兒,下人捧著條子上來。
這條子是臨時用斑竹紮的,這都是老規矩了。以前昭陽還小的時候異常頑劣,沒少吃斑竹炒肉。但是後來她大些了,穆王妃就甚少對她動過條子了。
當然也不是一點都沒動,上一次動還是幾年前呢。
時隔數年,而今看樣子又要重操舊業了。
之所以用斑竹,經過多番嘗試得出結論,隻有這斑竹最吃痛也最耐打,乃是暴揍熊孩子的不二法寶。
昭陽見著穆王妃親手操起了條子,下意識地往後退了幾步,好言相勸道:“我的娘啊,我都這麼大了你還打我,這樣不太合適吧……這麼多人看著呢。”
穆王妃道:“你皮癢了,是該緊一緊了。”
而後院子裡就爆發出昭陽驚天動地的大叫聲,活像要被扒了皮似的。
穆王妃追著她滿院子地打。她邊跑邊“啊啊啊”地大叫,穆王妃追了一會子,插著腰氣喘籲籲道:“昭陽!我還沒打到你身上,你鬼叫什麼!給我站住!”
昭陽躲在柱子後麵,道:“娘隻要不打我,我就站住。”
穆王妃道:“過來,我保證不打死你。”
昭陽道:“說來你可能不信,我比你想象中的更脆弱,稍不注意就有可能被打死的!”
穆王妃見逮她不住,一口氣沒勻得上來,就猛烈地咳嗽。
昭陽一見,心裡有些緊,又怕是她娘唬她的。可是她娘咳得似肺都要吐出來了,壓根不像是裝的,昭陽一慌,哪裡還顧得上,當即就朝她跑過去,一邊攙扶她一邊道:“娘你彆激動,我不是故意要氣你的,我以為你身子好很多了……對不起對不起!”
話音兒一落,昭陽手腕就倏地被穆王妃給抓住了。
昭陽一震,就見穆王妃直起腰來,嘴角露出魔鬼般的笑,道:“跟我耍心眼兒,我走的橋比你走的路還多!”
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穆王妃不用下太重的手,斑竹條子就能打得昭陽跳腳。
昭陽一個勁地往廊下躲,穆王妃邊收拾她,邊道:“早上從夢裡哭醒是吧,茶飯不思、強顏歡笑是吧,還得要提前偷偷踩點是吧,攻心為上是吧!”
昭陽嗷嗷叫。
穆王妃道:“我是你娘!你是從我肚子裡鑽出來的,你動的什麼歪腦筋,繞的什麼花花腸子,你要麼從始至終都不要叫我發現,要麼後廚隻是少了一坨薑,為娘也能把你狐狸尾巴揪出來!”
本來她自己心軟了的,現在隻要一想到都是這瘋丫頭給她下的套,她就惱羞成怒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