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羨撚著銀針刺激他的穴位,他勉力撐開了眼皮,頭腦烘熱,側著頭勉強看清了是蘇羨坐在他床前給他施針,一時悶咳了兩聲。
蘇羨再下針的時候,秦如涼背上的肌肉抖動了一下表示反抗。
結果一針下去就見了血。
蘇羨籲道:“啊,紮歪了。”
旁觀的沈嫻道:“秦將軍,放輕鬆。”
他再稍稍抬了抬眼簾,發現旁邊還有兩個圍觀的,頓時一口老血悶在胸口。
被人全家圍觀,他要怎麼放輕鬆?
蘇羨再紮了一穴位,蘇折又出聲道:“好好想想,這裡該紮嗎?”
蘇羨想了想,又拔掉那根銀針:“紮錯了。”
秦如涼:“……”
秦如涼微微喘息道:“我感覺我已經好很多了,能給我全拔了嗎?”
昭陽十分著急,帶著哭腔道:“堂侄,你穩著點啊。”
沈嫻道:“已經開始排汗了,昭陽,給他擦擦汗。”
昭陽一看,還真是,便再顧不上彆的了,連忙拿了巾子吸他身上冒出來的汗珠。
過了半刻時辰,等蘇羨最後將銀針一根根拔了出來,秦如涼不覺出了一身淋漓大汗,渾身宛如剛從水裡撈起來似的。
不過也因著出了這場大汗,他的燒熱勢頭退了下來。
一家三口暫且先出去,昭陽給秦如涼擦洗了身子,換了一身乾淨衣裳,然後再來重新處理他身上的傷。
昭陽解開血色繃帶,儘管已經有所心理準備,可親眼看見他的傷勢時,還是抽了一口涼氣。
她努力鎮定下來,可視線還是逐漸模糊,不由擦了一把眼角,喃喃道:“怎麼會……昨天還沒有這麼嚴重的……”
昨晚她包紮的時候明明隻繃壞了少許地方,添了兩道新傷,因著傷在後背所以她包紮的範圍比較廣,可眼下,這繃帶之下一片原本開始結痂的傷差不多都繃壞完了。
傷痂還沒完全愈合就又被強行撐裂開,裡麵滲出血水,十分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