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忽然平淡地問:“手上的傷好些了麼?”
沈嫻道:“你不是看得見麼,都結痂了。”
蘇折又莫名其妙道:“那天我見他牽了你的手。你喜歡被他牽著?”
“誰?你是說秦如涼嗎?”沈嫻嗤笑道,“回去以後我差點沒把手洗掉一層皮。”
蘇折亦輕聲地笑出來,打量著沈嫻的衣著,眼神有些晦暗,“那天你也是穿的這樣的衣,看起來和他很般配。”
沈嫻撫摸著肚子,雲淡風輕道:“我和他還走不到一塊兒去,畢竟以後我是個要養麵首的人。”
“是麼,”蘇折眯了眯眼,“那我建議你們還是趁早保持良好的距離,以免以後糾纏不清。最好,連手1;148471591054062也不要牽。”
沈嫻勾了勾唇:“蘇折,我怎麼覺得你在拖延時間,在搞什麼?”
蘇折道:“你發現了啊,我當然是不想你這麼快回禦花園去。”
“為什麼?”
“今晚那裡不太平,傷及無辜就不好了。”
有時候他這個人似是而非,但有時候又直截了當。
沈嫻都弄不清楚他哪個時候是認真的哪個時候是玩笑的。
不過這一次蘇折沒跟她開玩笑。
像是專門應驗似的,蘇折的話將將一落,隔著梧桐樹林沈嫻也能聽見禦花園那邊的混亂之聲。
沈嫻直直地看著蘇折的眼睛:“你安排的?”
蘇折道:“我是忠臣。”
沈嫻翻了翻白眼,“聽你這話我咋覺得你這麼奸呢。”
蘇折笑了笑道:“自然,每個人的忠君之道不一樣。我隻忠於我的君。”
很久以後,沈嫻才能稍稍看明白一點蘇折這個人。
他的君王,從來都隻有一個人。
禦花園裡的混亂之聲像是石投湖麵,朝四周漾開。沈嫻聽見有人在大喊:“有刺客!彆讓他逃了,追!”
沈嫻皺了皺眉,道:“這個地方呆不了,我得先走。”
不然等皇宮裡的侍衛搜查刺客搜到了這個地方,真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蘇折道:“你這會兒出去,就不怕在混亂之際被當成刺客?”
“我他媽是孕婦!”
蘇折淡淡道:“所以,更不能放你出去冒險了。”
說罷,他便凝神聽到雜亂的腳步聲正從禦花園裡往這個太學院這個地方搜來,他神色微微一肅,順手便關上了窗,掐滅了燭火。
頓時空蕩蕩的學堂裡就陷入了一片漆黑。
沈嫻眨了眨眼,蘇折在黑暗中牽著了她的手,拉著她便往學堂裡麵走去,輕聲道:“抱歉,我們先得去躲一躲。若是運氣不好的話,真要被人發現我們在偷情了。”
沈嫻氣得想破口大罵,又不能不跟他走。
此刻已經有禁衛軍進了太學院的大門裡來搜。
她咬牙道:“你說得倒輕鬆,明明我跟你是清白的!”
蘇折低低道:“清白的嗎,我會對你負責的。”
容不得她拒絕,現在她隻能跟著蘇折走。
蘇折對這太學院比較熟悉,但願他們倆能夠躲過這些禁衛軍。沈嫻理直氣壯道:“關鍵時候你要掩護好我,不能讓我被發現,要不你自己出去引開他們。”
“你要犧牲我?”
“哼,你一個人丟臉總比我們兩個一起丟臉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