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青舟應道:“學生都說了,隻是學生有一事不明。”
蘇折一點也不意外,淡淡“嗯”了一聲。
連青舟便道:“老師不願公主再與秦如涼有任何交集,為何要讓公主聽過去她和秦如涼的事?”
“秦如涼是一把利刃,看就看最終是握在誰的手裡。”
“難道……老師不怕公主再對秦如涼念舊情?”
蘇折看著桌角上安然放著的木偶,正是沈嫻熬了半宿才雕出來的那個。
他目色柔和,“我信她,正如她願意信我一樣。”
沈嫻現在想不起來,知道這些有利於她在將軍府裡立足。相信以她現在的性子,和年少時那股乾脆利落一樣,不會再對一個錯失過的人再行眷顧。
蘇折把風乾的宣紙遞給連青舟,道:“今夜回去準備一下,明早啟程吧。”
“是,老師。”
連青舟將將要出房門時,蘇折在身後道:“青舟。”
“老師還有何吩咐?”
“萬事小心。”
秦如涼回來的時候,聽說連青舟來過了,而且還在池春苑裡待了好長時間。
管家說連青舟給小腿送來了許多小衣裳和玩具。
當秦如涼到池春苑來,無聲無息地站在房門口,房門未關,看見崔氏和玉硯把小腿的小衣裳裝了滿滿一櫃子,心裡就很不是滋味。
他竟覺得刺眼極了。
秦如涼冷不防突兀地出聲:“這些都是連青舟送來的?”
此話一出,玉硯和崔氏都頓了頓。
院子裡不見趙氏出聲的,他什麼時候來的?
小腿正在床上睡著,沈嫻不緊不慢地從屏風後走了出來,隨口道:“是的,就他最貼心周到,穿的用的玩的,無一遺漏。”
秦如涼道:“將軍府裡便有這些,何須用他送來的。我若記得不錯的話,宮裡也賞了好些布匹,全拿來給他做衣裳就是。”
沈嫻翻過茶杯倒了一杯茶,道:“孩子將來也不信秦,將軍府裡的東西還是留著等給眉嫵或者是香扇的孩子用吧。我瞅著連青舟送來的挺好,樣樣都精挑細選的。”
秦如涼站在沈嫻麵前,低低道:“沈嫻,你是不是應該悠著點。大張旗鼓地出去幽會男子,夜不歸宿,還接受彆人送來給孩子的東西,你將我置於何地?”
沈嫻勾唇笑道:“好像是你說的,連青舟才是我孩子的父親吧,我接受父親送來給孩子的東西,有什麼錯?
你最好還是不要拿名義上的夫妻來要挾我,正好今日連青舟來的時候,我向他詳細打聽了一下你和千雪的事。”
秦如涼臉色變了變。
沈嫻低垂著眼簾,看著他衣襟綢上細細流淌著的燭光,又道:“你看看你,滿臉都是嫉妒,容我問一句,秦將軍,你莫不是浪子回頭,又愛上我了?”
秦如涼抿唇。
他從來沒細想過這個問題。
可是他卻一天比一天更在乎。
沈嫻冷不防一杯水潑在他的襟上,潑滅了他襟上的燭光,水漬濺上了秦如涼的下巴。
“你放心,我不會愛上你,”秦如涼道,“但也請你在這段時間裡做好妻子的本分。”
她眯著眼淡涼道:“沒有就好,真要有那一天,你秦將軍可要倒大黴了。嘁,一個寵妾滅妻的人跟我談本分,你不覺得可笑啊。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