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要回信,等他看過以後再回,還是由送信來的信差再送回去。
蘇折手裡拿著信就出了膳廳,在門口頓了頓回頭看向沈嫻:“你是要跟著一起,還是一個人獨自轉轉?”
他家沈嫻又不是沒獨自轉過,況且大晚上有什麼好轉的。
沈嫻問:“要不我自個回去,就不打擾你看信回信了?”
蘇折道:“恐怕不行。”
於是沈嫻隻能垮下臉跟蘇折一同去他書房。
蘇折點了燈,卷上了竹簾,香爐中還剩半截冷透的沉香。
書房裡的一桌一物,都乾淨整潔。
蘇折展開信紙讀起了信,沒限製沈嫻在他書房內隨意走動。
書架上的書擺放得整整齊齊,一看蘇折便常翻這些書,上麵乾乾淨淨、纖塵不染。
沈嫻百無聊賴地翻了一會兒,在一個隱蔽的角落裡好似發現了好玩的東西。
她伸手進去掏。
掏了一會兒總算把東西給掏了出來。定睛一看,卻愣住了。
那是一對木偶。
男的那個她認得,就是她上次去城外就著蘇折模子學刻出來,輪廓模模糊糊,渾然沒有蘇折的神韻。
沈嫻自認為這是一個失敗品。
沒想到蘇折竟然一直留著。
沈嫻又看了看另一個。
這是依稀是個女子模樣的木偶,顏色很深,一看便很老舊了。
相比之下,這一個比她刻的那個精致許多。可興許是因為太老舊了,原本細致的模樣很是斑駁。
沈嫻手指摩挲著木偶的臉,一種怪異的感覺油然而生。
腦海中有殘存的畫麵突然跳了出來,可是又稍縱即逝。
她隱約覺得,這個女木偶同樣是依照著某個女子刻的,就好像她拿蘇折做模子一樣。
蘇折凝神看著信紙,沈嫻忽然從他身後探出頭來,問:“誰來的信?”
“連青舟。”蘇折不慌不忙地把信疊了起來。
沈嫻一聽是連青舟,當即好奇道:“你拿來給我瞅瞅。”
說這話的空當,蘇折已然把信紙伸到燭火邊,一烤就燃了起來。
沈嫻見狀道:“這麼緊張?一定有見不得人的事。”
蘇折慵懶道:“所以啊,你還是少知道為好。”
蘇折開始鋪開紙筆,不經意回頭間,看見沈嫻手裡拽著的兩個木偶,神色略深:“你倒是會找。”
蘇折回信時,沈嫻便把兩個木偶放在他的書桌上,問:“這女娃娃你刻的?”
“以前初學的時候刻的。”
“刻的誰?是你那個救命恩人的孤女?”
蘇折低著眼簾,輕言道:“今晚你打聽得格外多,讓我恍惚以為,你是在在意我。”
沈嫻撇撇嘴:“嘁,我隻是替你有些覺得可惜,直到她嫁人你都沒能把這送出去。”
“誰叫我臉皮薄。”
沈嫻勾唇笑了,道:“你哪裡臉皮薄,我怎麼沒看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