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 章 無情道亦可渡劫飛升(二十)(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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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剛清醒過來,顧易本該是讓意識從混沌中逐漸轉向清明,但在聽到這樣一句話後,自身的理智就以絕對強勢的姿態出擊,一舉讓他的心神全部清醒過來,並且隨之反問:“理由。”

僅僅是一息,顧易就已經反應過來眼前人是誰。

這並不難猜,騰州留城沒有元嬰期修者,尤其是能讓他明確感知到深不可測這個概念的修者。

眼前人必不可能是那種剛剛踏入元嬰期的新人,至少也應該是在此境界待過數年,要麼是後期,要麼已然圓滿。

其次就是,他上來就一句要跟他走……

之前昏迷過後,不管解逸是怎麼想的,容樂怎麼著也會把他送回容家。

一個能深入容家地界,實力深不可測,並且單方麵看起來和自己很熟的人,就隻剩下廉可人了。

猜到眼前人身份是誰以後,顧易可不會有什麼,眼前人等同於自己祖父一輩,需要無條件聽從的想法。

自然也就反問,乃至於質問的說了句理由。

就仿佛是在間接表達,如果廉可人談吐不清,解釋不明,那顧易自然也就有拒絕甚至抗拒與他往來的理由。

正如顧易猜測的那樣,站在旁邊的人正是廉可人。

他外表偏向青中年,一雙淺瞳中滿是歲月帶來的故事感,隱約泛白的長發隻用一根木質發簪彆住,內襯白色長衫,外套藍色長褂,端得一副道人打扮。

隻一眼看上去,很像是不聲不響,但又心如明鏡的實力強大的“掃地僧”。

“邪修中新出了位邪王,受上位邪修最強者灌頂,獲得了對方五百年的修為,實力已達元嬰。其人乃走殺生屠戮之道,以殺證道,雖還未至騰州,但已經在瑞州肆虐了一輪,殺了許多天賦實力雙絕的好孩子。”

“就他行進方向來看,之後必然踏入騰州。”

廉可人語氣微沉,指尖緊繃到發白,“而你,即便此前名聲不響,但自你親手殺死伏元嘉以後,名聲也算是冠絕天下。”

被滅滿門之仇僅需兩月就大仇得報,未有十數年的積累,隻有不鳴則已,一鳴驚人,自然可見顧易之特殊性。

“那走殺生屠戮之道者,盯上你已是必然。”

廉可人不僅沒被那冷冰冰的理由兩個字震懾,反而真的

開始長篇大論向顧易解釋起一切。

“其次就是,淵兒……你的父親顧冠淵與你的母親容綺,你先前隻知他們靈魂成為人魂傀儡,卻不知他們身軀也已經成為屍傀儡了。”

“人魂傀儡的強度遠遠比不上屍傀儡,自伏元嘉身死你昏迷我來到騰州留城期間,容府主家不在,我便自作主張,掌控了容家消息渠道,再次確定了這一消息。”

“伏元嘉所能交易給邪修的所有資源,根本不足以讓他拿到完整的顧冠淵與容綺的傀儡之身……”

人魂傀儡說難聽些,不過是那邪修賞賜給伏元嘉的下腳料,但這話廉可人顯然不能說,隻是大致示意顧易,希望他能了解。

“屍傀儡才是更能保留修者生前力量的東西。”

“而我所說的那位,得到灌頂五百年修為的新任邪王,被他殺死的每一位年輕修者皆成為了屍傀儡……”

廉可人臉上多了些沉痛。

“那些屍傀儡全被煉製傀儡者掌控,而那掌控者又被邪王號令。”

“如今內修仙界各山門適合修者皆被派去凡世,以維護人世和平,共濟天下。但此舉雖好,起初也確實有抗衡之能,可自其中一人被殺死以後,那一批被派下山的人後續全都快速隕落了……”

廉可人歎息,“不僅如此,這些隕落的人也成為了對方所掌握的屍傀儡大軍的一員。”

“習殺戮之道者,在這修仙界與我這一支無情道修者亦有相似之處,而相似之處就在於快。”

“他每殺死一個人,實力都會更強一分。而我無情道修者修煉的快速之處則在於,我們天生對道感悟力極高,修煉起來時如有神助。”

“按理來說,這般人最適合由我對上,我來此地也是為此,一為著手調查此事細節,二為搞明白顧冠淵為何會身死……但師門任務為重,到頭來我來得還是晚了些,不僅沒做到幫你,就連淵兒最後一麵也沒見上。”

廉可人低下了頭,眼神中有些傷感,“著實慚愧。”

顧易能看出來他確實是這麼想的,真心實意。

但作為師父的他沒給出任何幫助也卻是事實。

“我或許有資格去情緒化地遷怒你,但這隻是或許。”顧易坐起身來,慢悠悠地將枕頭墊在背後,人也靠在床頭。

稍後他就閉起了眼眸,嘗試理清思緒。

顧易有些累,倒不是身體上的勞累,而是精神上的沉重。

“無情道一途從未對外允許過其門下弟子能結道侶,父親當初拜入你門下之時,也必然早就做好了一生孤家寡人,好將此生信念托付此道,此生命運寄於劍上的想法……”

“但他終究還是選擇了母親,走向了自己選中的人生,從此也與你疏遠開來,進入人世,不再義無反顧地於內修仙界中奔向仙途。”

“對於你、不,對於您而言,父親應當是屬於那種得到了你單方麵的饋贈,卻並未給出任何回報的孽徒。”

“您既可以選擇將他逐出門外,也可以像您之前所做的那樣,繼續將他當做您的弟子,隻是彼此之間不再長久待在同一座山頭,同一個山門。”

“斬斷關係是本分,保留關係是情分;按照山門任務優先解決對人世危害極大的邪修,同樣也是你的本分,試圖將我帶向內修真界的山門,則又是你的情分。”

顧易說到這裡時才又睜開了眼,並直直對上了廉可人那滿是故事感的眼眸。

“你興許是覺得我很有可能被那所謂邪王盯上,導致成為他殺戮之道下的無儘枯骨之一,亦或是覺得你與他戰鬥過程中實在無力護我,隻好先將我送回山門,得宗門庇佑,我說得對是不對?”

“對。”廉可人坦然點頭。

他並不將顧易當做那種隻能聽他單方麵訴說,單方麵安排之人,但同樣的,如果顧易不提出任何自己的意見,那他就會默認按照自身的想法來。

“不僅如此,將我送回你那山門需要時間。而在此過程中,卻很有可能有更多年輕修者死在那邪王手中。”

顧易長歎,“您可是做好了將我送回山門,確保我之安危後,自己下山麵對極有可能更進一步的邪王,並做好與之同歸於儘的準備?”

廉可人突然沉默了。

他不知道該怎麼回答這個問題。

說沒想這麼做,那肯定是假話。在發現顧易剛剛醒來,就直言說他“必須”走,這就已經證明了廉可人確實是有這種想法的。

“您這樣沉默,我是不是能理解成,您同樣打算背負上將我送回期間,所有因您未曾及時抵達而造成的人員傷亡責任?”

廉可人繼續不說話。

顧易深呼一口氣,“看樣子我都說對了。”

兩人之間的氣氛很是詭異,明明廉可人才是那個不知道活了幾百年的長輩,而顧易隻是個不足雙十的少年。

但這會的局麵偏偏就是少年在質疑長者,長者被質疑後,又因無力反駁隻能沉默。

“但我們,按照我之生命的存續總長度而言,這才隻是第二次見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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