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清白(1 / 2)

錯認未婚夫以後 也望 4451 字 2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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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言。”

少年俯著眼,瞳孔黑涔涔的,似是引人深陷的漩渦。他骨相極佳,收斂周身氣勢時,眉宇間噙著溫潤,如清風拂麵。

虞茉瞧得腮畔一燙,欲蓋彌彰地垂下長睫,嘴上仍不饒人,說道:“虞家我是回不去了,你既出現在此,表明江家也並不太平。如今相攜逃命,旁人見了,可不疑心是私奔的野鴛鴦?”

趙潯噎了噎。

倒非他口齒不抵虞茉伶俐,隻普天之下,會同自己爭辯的人不出十位。

通常,眉心一折,唇角一抿,慣會察言觀色的諸人便主動息聲,竟是許久不曾體會被頂嘴的滋味。

沉默半晌,多年習得的禮儀與教條促使他乾巴巴地重申一句:“姑娘慎言。”

虞茉聽後,眼底漾開笑意,清麗的容顏霎時變得生動,如瓶中靜立的山茶倏然綻放。趙潯一時喉頭微澀,咽下說教,由她去了。

既是逃命,宜早不宜遲。

她仔細包好瀝乾水分的珠寶,見趙潯麵色蒼白,紓尊降貴用雜草掩埋了篝火,心中想著日後定要壓榨回來。

“對了。”虞茉仰頭看他,蔥白指尖撚著白玉,頗有些為難道,“物歸原主,還是由我收著?”

趙潯薄唇張啟,罕見地露出遲疑之色。他最是清楚玉佩來曆,即便為了避嫌,也不該強留,可終究隨身十餘年,輕易棄了,又猶為不舍。

正當他心中掙紮,虞茉上身微傾,略帶遺憾道:“還是還予你罷。”

少女特有的馨香闖入鼻間,是與相貌匹配的清新,似朝露也似霜雪,許是采摘果物時沾染的味道。

趙潯咳嗽一聲,轉頭將披風碎布拋入江中,借此掩蓋無端湧出的慌張。

虞茉撿起他的“拐杖”,脆聲道:“若是走不動了,便喚我扶你。”

二人沿著小徑離開山穀。

說是小徑,實則是青草中的一抹黃,遭來往村民踩得多了,翻出內裡泥土,也成為趙潯辨路的依據。

她雖喜愛熱鬨,卻並不好動。

走第一刻鐘時,沉浸於天然風光;走第二刻鐘時,氣息已然紊亂;至第三刻鐘,步伐明顯邁得緩慢,落後體弱的趙潯一大截。

趙潯語滯,心道方才究竟是誰信誓旦旦的讓自己累了便扶她?

“不行了,我走不動了。”虞茉伸臂撐著樹乾,胸脯劇烈起伏,額角也起了細密的汗,宛如一顆將將從水裡撈出來的蜜桃,眼角眉梢俱是顏色。

趙潯鮮少同女子相處,不知該如何應對,隻好沉默頓住,望著遠方出神。

緩上片刻,虞茉漸漸恢複氣力,扯了扯他的衣袖,納悶道:“你都不累麼?”

趙潯垂眸,嗓音清越:“尚可。”

他如是答,實為照拂虞茉的臉麵。

自三歲開蒙起,日日聞雞習武,走一段山路著實算不得什麼。但虞茉久處深閨,應同皇妹們一般嬌弱,出行皆有軟轎牛車,捱至此刻方生出抱怨,已然了不得。

可惜視野之內不見村落,否則將她暫留在此刻,自己去尋些馬匹來也好。

趙潯素來不喜形於色,盤算這些時,也不過露出經年不變的溫和神情。虞茉以手為扇,湊近他麵頰,冷不丁發問:“你體內的毒,何時能散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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