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翻白肚(1 / 2)

因景王的不理不睬,皇帝有些尷尬。

“五皇弟,父皇問你話呢。”穆天昭似笑非笑地提醒。

因景王的出身,二皇子對景王始終有些忌憚,要當太子了,總想著找補回來,

景王抬起頭,卻不是理會二皇子,而是看向內侍總管羅瑞生。羅公公得知皇帝隻準景王一個人入殿時便已做了準備,景王既有需要,他便令幾個內侍跟班,將筆墨紙硯送到景王麵前。

不能說話,用寫的就行了,隻是不大方便。

景王右手接過筆,左手還在專注擼魚,看也不看就刷刷刷寫完字,然後丟筆。

羅瑞生沒敢去看景王寫了什麼,低著頭親自將景王的字呈給皇帝。

皇帝目光落在鐵畫銀鉤、端勁有力的字上,內心一陣傷感。

但這不是感慨景王的字還不錯的時候,因為景王寫的是“活該”。

皇帝:“……”

皇帝印象中,景王從未說過謊,這也是他願意直接召景王過來問話的原因,景王以前就算打了彆的皇子都不會不認,皇帝不覺得景王會說謊。

景王既說那貓是活該,想必其中有什麼他所不知道的曲折,還是不能太過武斷。

皇帝神色凝重,看向羅總管:“羅瑞生,你去查一查,當日還有誰看見了。”

仇貴妃臉色一下子變得不大妙,她鋪墊了這麼久,誰知皇帝僅僅見了景王寫的沒頭沒腦的兩個字就質疑她?

但即便去查又如何,景王虐貓可是事實,她連人證都是有的……若是景王認固然很好,景王不認鬨起來,就更好了。

貴妃用繡了海棠花的綢帕子擦了擦嘴角,原本有些猙獰的臉複又恢複了美麗的模樣。

禦膳房小林子很快便被帶到,事關景王,皇帝決定親自詢問。

小林子跪著,將當日所見哆哆嗦嗦地說了。

“……奴才就看見,景王殿下一見到貴妃娘娘的貓,就、就把貓抓了起來。”

原來仇氏向皇帝進言前就令心腹收買了小林子,自是清楚證人所言對她有利。

“皇上,看來臣妾並沒有誤會,景王殿下是否該給臣妾一個說法。”仇氏微笑。

“景王,你怎麼說。”

問來問去竟是如此,皇帝揉了揉眉心,有些疲憊。

景王眼中閃過一抹戾色,小林子未說實話,想必仇氏暗中做了什麼,景王原打算奏請皇帝再召當時值守的侍衛前來對質,偌大的皇宮未必隻有小林子能作證,可轉念一想,他卻不樂意這般做了。

究竟有沒有旁的人還很難說,就算有,雙方各執一詞,於事無補,何必如此麻煩。不若由他直接扼住小林子的喉嚨,就不信這人在喉管破裂時都不改口,這是最快也是最有效的,令其說真話的法子。

……彆這樣!

李魚急得不行,他看過原書,能猜到景王這種情形大致會用什麼手段,可是當著皇帝的麵動手,說不定正中了貴妃的計策,對皇帝與景王之間的父子關係也極為不利。

可是景王不用自己的手段,又該如何?

貴妃早有準備,先透過皇帝不讓王喜跟著景王,沒人能幫景王說話,眼下又有一個對景王極為不利的證人,要怎麼辦呢?

當時在場,除了小林子,就隻有貓與他,小林子被收買了,他說不了人話,要如何給景王做證,指望那隻仇敵貓嗎!

又或者,還有沒有其他證據……

李魚連遊動都忘了,靜靜地停在碗底竭力回想,白貓是如何遇見景王,又是如何撞向景王的。

結果倒真叫他想起來一件事,記得景王換衣時,他曾偷瞧過景王,記得景王腿處,似有一塊淤青。

那一瞥實在太過匆忙,他當時有些不好意思,也沒想太多,加之對於男人而言,身上帶點傷沒什麼稀奇,李魚並未放在心上,而今想來那淤青的位置正是在小腿,感覺和貓的高度差不多,會不會——就是飄雪撞景王留下的?

有這種可能,若真如此,就能證明景王曾受到貓的攻擊,收拾貓也是有理由的!

終於想到了,李魚一陣激動,緊接著最難的又來了,要如何提醒景王,他想到的一切?

語言不可行,隻能用特彆的法子了!

李魚急中生智,把力氣集中到尾巴上,使出吃奶的力氣一搖。

嘩啦啦,碗裡的水竟被魚尾巴的大幅度擺動潑出去小半,乾清宮裡原本落針可聞,澆淋到金磚上的水聲便顯得格外刺耳,到底引起了皇帝注意。

“景王,你這魚怎麼了?”皇帝詫異地問。

景王原本看小林子就像看個死人,被小鯉魚忽然一撲騰,景王轉身去看魚,小鯉魚正等著他呢。

待景王湊近,就趁現在——!!!

李魚快狠準地甩動尾巴,把碗裡的水通通甩向景王。

原本為了逗弄小鯉魚,景王已提前將衣袖挽起,沒有沾濕半分,這會兒毫無防備就被潑了,臉頰上濺得全是水,胸口、衣擺全都濕搭搭的,屬褲子最嚴重。

景王:“……”

景王麵色愈發陰沉,抬掌拂去臉上水珠。

李魚不敢與他對視,biu地躲到碗底去了。

嚶嚶嚶,暴君要生氣了!

可他也沒彆的辦法……誰知道弄這麼濕,暴君會不會先收拾他,再收拾小林子,再再去更衣啊?

呀,景王……朝他伸手了!!

李魚閉上眼,他覺得暴君可能會……殺魚?!

可是等來等去,景王的手隻是輕輕敲了一記他的頭,又摸了摸他的脊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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