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盜文必究(1 / 2)

太醫究竟能不能看好小魚主子的病,王喜也不清楚,可又不能違背景王的意思,王公公不愧是景王殿下的貼心人,打聽了一圈,請了位家裡也養魚的太醫,應就能交差了。

王公公將太醫帶至景王府,這位姓徐的太醫看過不少稀奇古怪的病,得知景王傳召是為了自家寵物魚,依舊麵不改色心不跳。

為了方便徐太醫看診,景王特地將魚盛在了淺一些、方便查看的花瓣形茶盞裡,李魚剛才魚性發作,在茶盞裡撲騰了幾下,又掉了兩片鱗,這會兒已不敢再亂撲騰了,濕漉漉的眼睛可憐兮兮瞅著眼前的徐太醫,這個太醫應能治好魚,不讓魚變成禿魚吧?

視線就沒離開過魚的景王:“……”

景王殿下輕咳一聲,連茶盞帶魚調轉了方向,魚腦袋對準自己,讓徐太醫去看魚脊,魚脊處也有些掉鱗。

徐太醫詳細看過了魚,又看了看茶盞,心裡大致有了推斷,上前一步道:“景王殿下,依微臣所知,大多數魚並不會換鱗,魚鱗應是隨著魚一起長大。魚掉鱗不外乎兩種原因,要麼是外力所致,要麼是因為疾病。”

小鯉魚聽見“疾病”兩個字,微微一顫。

景王自己養的魚,自己還是有數的,立即看向王喜,王喜道:“若需要用何藥物,儘管和殿下提,王府若是沒有,也會想法子弄了來。”

王喜不確定了地望了景王一眼,景王點頭,王喜接著囑咐:“切記不可傷到小魚主子。”

徐太醫微笑:“臣都明白。但是殿下的魚,恕臣直言很是康健,應不是疾病,也許是遊動時不慎撞到了魚身,養幾日便會好轉。”

李魚:???

這真是個美麗的誤會,景王殿下把魚裝在茶盞裡看診,致使徐太醫以為魚平時就如此養著,施展不開,磕磕碰碰在所難免。徐太醫家養的是群錦鯉,常因爭食撞來撞去,掉鱗稀鬆平常,徐太醫便以為是同樣的道理。

可李魚自己覺得不大對,景王為他備的魚缸通常都夠他遊的了,很少會撞到何處,若是因他總是到處跳,受了撞擊才掉鱗,也應是固定某處才掉,可他如今似乎身上哪塊都會掉,做什麼都會掉,便是吐個泡泡也不消停,李魚都不怎麼敢動了,幸好還不是一大片一大片地掉,否則魚身就太磕磣了。

徐太醫所言,應不是他掉鱗的真正原因,李魚有點失望,但隻要不是生病也算好消息。李魚自我安慰,可能穿書魚體質和一般魚不一樣,就連雄風這麼大的狗沒事都會掉掉毛,他掉點魚鱗也正常吧?

可是暴君主人會不會因此嫌棄他啊?

應當不會,他一條黑不溜丟的食材鯉,本身也不是靠美貌上位,是賣萌。難道掉了鱗,他就不萌了嗎?

李魚自我安慰了一陣,都快把自己安慰自閉了。

徐太醫之言,景王卻有所觸動思,太醫之意應是小魚的住處太過狹小才會掉鱗,他已知小魚其實是鯉魚精,那麼用尋常魚缸來養小魚,的確不大妥。

送走徐太醫,景王幾乎沒有糾結地就做了個決定。

他令王喜近前,這次的命令有些複雜,景王親自寫下來,王喜在旁看得眉毛都要飛起。

景王寫完,王喜都跪了,顫聲道:“殿下,這……”

這真的能行??

王喜隻猜到景王打算給小魚主子換魚缸了,可萬萬沒想到,竟是這樣一隻魚缸!

景王寫完,吹了吹墨,眼神示意:快去辦。

王喜跟隨景王多年,也明白主子一旦真做了決定,雷打不動,王公公顧不得多言,連滾帶爬地去了。

完全不知景王乾了什麼的李魚:???

景王安排完,習慣性想摸一摸這條可憐魚的脊背,隨即想起魚在掉鱗,若是觸碰,恐會掉得更多,得先按徐太醫之言,好好養著,且小魚其實是條鯉魚精……

決定給小魚做新魚缸眼睛眨都不眨的景王,這時卻猶豫了。想想自己總摸的魚,仿佛是個少年,景王就有些下不去手。

小鯉魚見他把手指伸出來,啾地遊過去等著他摸,可是景王臨陣又收手了。

李魚:“……”

不會吧,難道景王真嫌棄他了?

渴望安全感的小鯉魚趕緊用尾巴尖去纏景王的手指。

景王平時極喜愛這般觸碰,這會兒竟胡思亂想起來,尾巴……究竟是鯉魚精的何處?

魚頭肯定是人臉,那麼尾巴他猜應是腳。

景王腦海裡迅速閃過一雙精致的腳踝,景王:“……”

景王驀地站起,嚇了小鯉魚一跳,小鯉魚一下避開了,不解地望著他。

景王意識到自己有些過激,怕小魚覺察到異常,儘量試著如往常一般,伸出手指。

李魚期待地遊過去,可是景王既沒有摸魚的脊背,也沒有碰魚的尾巴,景王以手指,溫柔地敲了敲魚的頭。

李魚:又是這個,這到底是什麼意思呀?

新魚缸景王雖命人加急辦,緊趕慢趕仍是要有幾日才能修好,景王隻得把小魚暫且安置回水晶魚缸裡,這幾日吃食都是最好的。李魚掉鱗還在繼續,連動都不大敢動了。

動都不能動,還怎麼做任務啊,李魚愁得很。

就在小鯉魚以為自己真要變成一條禿魚的時候,乾清宮接連發出聖旨,皇帝擄去二皇子身上所有差使,封為安侯,安侯並未另賜府邸,仍是禁足在原來的二皇子府,仇氏貴妃降為嬪位,因仇氏上回的禁足還未解,依舊接著禁下去。皇帝有罰也有賞,承恩公府這邊,承恩公爵位提了一等,葉清歡官升一級,皇帝準承恩公府與金絕王自行擇定婚期,還為金絕公主在皇城修建公主府。

能做出以上處置,可見皇帝也下了足夠的決心。

二皇子陷害葉清歡事發之後,皇帝一直在如何懲罰二皇子上頭猶豫,鐘粹宮仇貴妃得了信,在乾清宮外長跪不起,最後是被內侍抬回去的。皇帝並沒有見仇貴妃,而是一個人悄悄來到長春宮,對著孝慧皇後的牌位,坐了一宿。

煙雨閣那具女屍,經查證是天牢死囚,已因病去世多日。皇帝知道二皇子這明顯是被葉世子反算計了,但葉清歡是出於自保,說到底還是二皇子犯蠢在先,倘若真被二皇子得逞,金絕王處要如何交代,二皇子難道就沒有考慮過大局,還是說這個大局對於二皇子而言,是能夠犧牲的?

皇帝並不反對皇子們耍一點手段,卻不是像二皇子這樣,仗著自己是未來太子,頭腦發昏就對誰動手,這種人即便以後硬是上了位,怕也不能服眾。

他曾屬意的這個人選,並不適合皇位。他對二皇子的這份看重不僅令仇貴妃膨脹,也令二皇子自己膨脹,可是反過來若連這點看重都承受不住,還談何以後?

也幸好他隻是向極少數人透露了些許口風,並沒有正式宣布太子人選。眼下沒有釀成大禍,算是最好的結局,若不能令二皇子得到應得的懲罰,也會寒了承恩公府的心,寒了景王的心,更寒了孝慧皇後的心。

皇帝想清楚之後,就下了旨意,不容置喙。這幾道旨意,幾乎令前朝後宮同時沸騰。

本朝有個不成文規定,皇子過早得封,基本是與大位無緣,比如景王,誰都知道景王的王位是皇帝對嫡子的安撫,可是二皇子的情形卻和景王不一樣,二皇子沒能封王,隻得了個侯,還是皇帝匆忙下旨,未經過禮部商議,足可見二皇子是徹底失去聖心了。

昔日的仇貴妃——如今的仇嬪接到旨意當場就昏了過去。宮中其他育有皇子的妃嬪,都燃起了希望,特彆是三皇子的生母錢妃,二皇子若是不行了,接下去輪都輪到她的三皇子了,而那些原本跟著二皇子、以為下一朝榮華富貴已穩了的朝臣,肯繼續幫扶二皇子的沒剩幾個,大多數都開始暗中尋找新的出路。

相比宮裡有人歡喜有人憂,宮外承恩公府則是張燈結彩,一派祥和。葉清歡與金絕公主交換了庚帖,承恩公和金絕王已在為這二人挑日子了。景王府這邊,雖聖旨裡未提到景王,實際景王也有賞賜,皇帝令羅總管給景王帶了一套羊脂玉匣,準景王拿來裝魚食,皇帝瞥見國宴上景王用的是竹匣,這是心疼景王了。

皇帝賞了景王,特彆高興的卻是李魚,新的魚食匣子仿佛是皇帝特意令人打的,上頭雕了魚形,聽說羊脂玉很貴重,用來做魚食匣子,李魚感覺自己身價也跟著翻倍了……

隨著聖旨一出,他還有更高興的,“銅牆鐵壁”支線立馬就更新了!

看著皇帝的這些聖旨,有罰有賞,李魚恍然大悟,原來善有善報惡有惡報,才能使得這個支線任務真正完結。

掉鱗歸掉鱗,任務獎勵還是要拿,李魚進係統拿獎勵,這次的支線有何獎勵,他起初就沒上心,這會兒耐著性子,聽坑魚係統逐一介紹完,李魚下巴都要掉了。

原來“銅牆鐵壁”這支線,獎勵是一身全新魚鱗,攏共有五種顏色可供選擇,分彆是金紅綠銀紫。

李魚猛地想起他最近總掉鱗,難道是因為任務獎勵要令他換魚鱗的緣故?

“宿主您想多了。”係統適時提醒:“您總掉鱗,是因尋常的魚鱗已無法承受您行動的強度。”

李魚:“……”

坑魚係統也沒遮掩,這意思就是他太能折騰,魚鱗已受不住了,明明他也沒怎麼折騰啊……經常在景王房裡跳上跳下,一點也沒反省的李魚默默心想。

係統介紹說新魚鱗強度更好,換了之後不會再掉,接受這樣一份獎勵,李魚還是挺樂意的,就是新的魚鱗與他原來的魚鱗出入太大,這些本應是錦鯉才能擁有的閃亮顏色,卻被他用了,是不是就代表他真能變成錦鯉啊?

他他他就是有點好奇,最終肯定是要變成人的!

係統隻道:“宿主不必擔心。”

李魚警惕起來,通常坑魚係統讓他“不必擔心”,他肯定要被坑,李魚都被坑習慣了,還不是怕最近對他有點冷淡的暴君主人,突然懷疑他。

不過原先的魚鱗既總是掉,有新魚鱗,正好拿來用,他必然是要換了。

係統:“請宿主選擇一種顏色,確定獎勵。”

這些鮮豔的顏色——反正都是差不多的吧?

李魚昧著良心,選了最貼近錦鯉的金色。

確認之後,他便被係統強行退了出去。

李魚:“……”

李魚返回現實,趕緊看了一眼身上,隻見魚身還是原來灰不溜丟的魚身,難道獎勵沒有生效嗎?

李魚抬了抬尾巴,這一動尾處竟掉了一串魚鱗,李魚窘了,心想這都成串掉了,該不會尾巴是最先禿的吧?

他瞅了一眼尾巴,突然愣住。

隻見他原本黑灰的魚尾巴,透出了一抹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