晉江獨家,盜文必究(1 / 2)

李魚得知了空禪師入宮覲見的消息,正趴在青花瓷魚缸邊緣,生氣地瞪著景王。

景王傷才好一些,就又拿著一冊修仙古書,當著魚的麵大讀特讀起來。

李魚不知暴君主人哪根筋搭錯了,堂堂宮廷文男主竟對修仙感興趣,書還讀得如此認真,李魚心裡湧起一陣陣的危機感,就怕一個不注意,景王就要當神仙去了。

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也不是第一次擾亂景王修仙了,原是想照例把景王的書弄濕,這種書被他弄濕多了去了,景王從未怪怨過他,李魚一向有恃無恐。隻是這會兒,他瞥見景王裹著紗布的手有些猶豫,魚若是直接撲上去,不小心令景王的傷處也蹭到水怎麼辦?

太醫千叮嚀萬囑咐,傷處絕不可沾水,李魚可不想暴君主人傷勢惡化再發燒,簡直累死個魚。

要不,變成人時偷偷把書藏起來,或者直接向王公公告狀?王喜應當也不會希望主子修仙吧?

李魚正盤算著禍禍景王的修仙大計,羅總管專程來到景泰殿替皇帝傳話,道是了空禪師來了,皇帝希望景王能與了空見一麵。

羅總管又附在景王耳邊多說了些什麼,景王冷靜地瞥了一眼小魚,應允下來。

而李魚聽見了空的名字有些慌張,若他沒記錯,了空禪師是護國寺主持,在原書裡是個地位超然的高僧,景王後來變成暴君,了空曾出麵相勸,黑化了的景王雖未聽從,卻也沒能將了空殺了,由此可見了空是有幾分真本事的。

隻是原書裡的了空是為勸阻景王才出場,如今景王好得很,了空為何還要見景王?

李魚根本就沒把自己的原因考慮進去,他咂摸著景王已讀過不少修仙入門了,莫非又改變主意不想修仙,而是想看破紅塵跟了空出家?

對於一個不按牌理出牌,總是意圖修仙的宮廷文男主來說,這也是有可能的!

眼看景王就要去往乾清宮,李魚立即從魚缸跳出來,躍到水晶瓶上,他也要跟著去!李魚暗暗打定主意,若景王真向了空提出家,他就敢再鬨一次乾清宮,把出家給攪黃了。

景王原就沒打算落下他,一邊利索地將小魚裝瓶,一邊覺得鯉魚精這次莫名有些殺氣。

景王到乾清宮時,皇帝與了空才寒暄完,景王向皇帝行過禮,了空也上前,向景王微微頷首。

水晶瓶就在景王袖子裡,李魚亦從袖子裡往外偷瞧,了空已七十開外,須發皆白,卻仍是精神矍鑠,神采飛揚,與六皇子尋來的假僧人可謂天壤之彆,屬於一看就是高僧的那一型。

李魚隻看了一眼,了空不知有意還是無意,如炬的目光竟朝魚投射過來。

糟,這位是真高僧,會不會看穿他是穿書魚?

李魚一驚,不敢再偷瞧了。

景王下意識護住衣袖,擋住了空的視線。

“景王殿下,許久未見。”了空笑著道。

景王蹙眉,點了點頭。

皇帝很是激動,了空的到來令他想起了一些舊事,皇帝搓了搓手道:“天池,你可還記得了空?你幼時不慎落水,高燒不退,十分危險,太醫束手無策,當時了空恰在宮中,朕無法,隻能請他過來看一看你。多虧他知道一個古方能令你退燒,亦是他告訴朕,你命裡缺水,朕因此思量著為你改名祈福,之後你便日益好轉,乃至痊愈。”

皇帝感慨地道:“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朕還記得你落水的那個池子,當時一池金光閃閃爍爍,很是炫麗。又因了空之言,朕才重新為你選定‘池’這個字。”

景王:“……”

景王頭一次聽皇帝說起這些過往。三歲之前,他本名叫做天景,後來便是天池。成年之後封王,皇帝特意以“景”為封號,將這個原本屬於他的字賜還給他。隻是當年一場高燒下來,他已不記得前因後果,更不知其中還有這一段緣故。

偷看不成,一直在偷聽的李魚:“……”

李魚一臉懵圈,難道幻境裡發生的並不完全是虛幻,也是曾經在景王身上發生過的事?

聽皇帝之言應當是的,小胖子幼時的確曾落過水,然後高燒不退。

不過幻境中有他,現實的景王可就沒這麼幸運了,大約是後來自己漂到了岸上,李魚回想一下小胖子圓滾滾的身子,實在是太難了。

當時的情形一定很危險,連太醫都束手無策的高燒,對兩三歲的孩子而言就是性命之憂,皇帝怕是實在沒辦法了,最後不找大夫改找高僧,為景王改名祈福,也是死馬當作活馬醫……

此時的李魚尚未反應過來皇帝特意提起的一池金光是什麼,隻想著水裡怎會有光,多半是何處映照過來的。

而景王原叫做天景,竟也被他猜中了。

幸虧了空提醒皇帝,李魚不著邊際地想,萬一皇帝自由發揮過了頭,給景王改名叫做天光、天金,遠不如天池好聽。

景王雖已不記得當年之事,在皇帝刻意提醒下,仍是拱了拱手,向了空道謝。

了空謙遜道:“老衲不過舉手之勞,是景王殿下吉人自有天相。”

“大師切勿自謙。”一番寒暄過後,皇帝總算切入正題:“如今又要勞煩大師再看一看,景王近日養了一條魚,朕覺得挺不錯。”

李魚:“……”

李魚後知後覺,原來不是景王要出家,皇帝讓景王見了空,就是衝著魚來的。

小鯉魚頓時有些忐忑,彆的人倒不怕,了空這種高僧,會不會一眼就發現他是一條穿書魚啊。

李魚決定能瞞則瞞,努力偽裝成一條尋常的食材鯉,絕不在了空眼皮底下胡亂搞事。

皇帝既開了金口,景王沉著地將水晶瓶從袖中取出,當著皇帝與了空的麵,打開瓶蓋。

了空一見到水晶瓶裡烏黑透著金的魚,便若有所思。

在他注視下,小鯉魚也特彆乖覺,幾乎很少遊動,景王怕小魚見到生人緊張,未曾受傷的左手,手指輕輕觸了觸魚脊。

李魚:“……”

李魚假裝毫無感覺,一點不配合,高冷地吐了一個泡泡。

景王:“…………”

景王與魚的一舉一動,都被了空看在眼裡,了空沉吟片刻,對皇帝道:“景王殿下這條魚,依老衲看,的確非同一般。”

頓了頓,正要繼續往下說的了空,迅速感受到了兩道灼熱的視線,分彆來自冷著臉的景王,與景王手裡看似什麼都不懂的小鯉魚。

真是寵物會隨主人。

了空暗笑,接著道:“老衲這輩子,還從未遇見過此種情形。這魚……”

他故意賣了個關子,果不其然,景王的目光已快要將他淩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