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盜文必究(1 / 2)

得知眼前的張氏竟是冒牌貨,妃嬪們都暗道一聲難怪,張氏平時就是個鵪鶉,狠起來竟連六皇子都殺,已超出了她們的認知,原來竟是假的,她們也愁,這人對六皇子都是如此,對她們又會如何?

琅琊公主勝券在握,心情很不錯,勾唇笑道:“你們是不是覺得,是我伺機假冒張氏,軟禁了皇帝?”

妃嬪們不敢點頭,其實包括皇帝、景王在內,都是這般想的。

琅琊公主得意道:“其實張氏早就死了。想當初我入宮不過三日,心存死誌,行刺皇帝,被皇帝發現,下旨賜死,孝慧皇後命人給我送來鴆酒,而為我送酒的,便是長春宮宮婢張氏。”

“可恨這個張氏,看上去膽小怕事,實際欺軟怕硬,竟趁我落難之際,想要奪走我的首飾,這是我最後的體麵,我氣不過,以一副鐲子為餌,反取了她的性命。原本我可以什麼都不管,離開皇宮,遠走高飛,我也算經曆過生死之人,理應看淡世事,可是我真的想不通。”

琅琊公主大聲訴說著這些年來的仇與恨,滿手沾染的鮮血令她興奮得微微顫抖,“憑什麼給予我諸多痛楚之人,可以坐穩江山,高枕無憂,憑什麼我堂堂國君之女,要強顏歡笑,為仇人生兒育女?”

“我不想卑躬屈膝,你能滅了婁蘭,奪走我擁有的一切,我為何不能讓你江山易主?”琅琊公主瞥向皇帝,輕蔑一笑,“皇上,自古有來有往,才是公平。”

“張氏死於我手,無人知曉,我便起了取而代之的心思,我身邊,曾有心腹擅長易容,我在婁蘭便學過易容之術,便將自己易容成了張氏,跟在孝慧皇後身邊,她竟一直沒發現,可見也是愚蠢至極!”

琅琊公主露出意味深長的一笑,她竟會易容,這是扮作張氏的關鍵,也是李魚想不到的。

原來兜兜轉轉,這個世界的確有易容存在。

皇帝才知張氏很早之前就被假冒了,氣得肝疼,回過神來質問:“所以是你,給孝慧的幾個孩子下毒?”

皇帝曾令羅瑞生徹查大皇子和四皇子的死因,可是羅瑞生已失聯了一段時日,皇帝近日為“張氏”所困,因此推斷,羅瑞生怕也是被困住了。

既然琅琊公主早就居心叵測扮做了張氏,皇帝本就懷疑大皇子和四皇子之死,此刻熱血上湧,脫口而出。

琅琊公主冷笑道:“大皇子命短,與我無關。隻不過,他的死令我找到了一種折磨你的好辦法,四皇子和景王確是因為我。”

“蒲柳與張氏同在長春宮任職,對張氏信任有加,她是皇子奶娘,每日都要喝養身藥,這原是太醫之意,我看過藥方,知道藥方子裡有當歸,我便偷偷在她茶水裡放入了婁蘭一味秘藥。”

李魚正躲在魚缸裡光明正大地偷聽,婁蘭秘藥這幾個字,令他忽閃了一下魚鰭,心想婁蘭有雪山,這秘藥應當就是雪山上才有的雪烏子,琅琊公主提起了四皇子,莫非四皇子也是因雪烏子而死?

果然,琅琊公主道:“此秘藥原是大補,遇見當歸才會成毒藥。因皇子不會隻有一位奶娘,奶娘之間也會輪換,我與蒲柳關係好,清楚知道蒲柳何時當值,每次在她當值時給她吃藥,她不當值休息時便給她吃解藥,這秘藥帶來的毒不會馬上毒發,蒲柳沒事,四皇子可就不好說了……不過通過乳汁下毒,到底毒性會少一些,四皇子也活了不少時日,都道他是體弱,隻有我最清楚,他是毒發而亡。”

琅琊公主看著皇帝,語氣中帶著無比快意:“看著你幾度被喪子之痛淩遲,我卻感受到了複仇的暢快。孝慧皇後深覺對不起你,我便勸她再要一個孩子,如此便能再折磨你。我嫌總是透過蒲柳下毒太麻煩,孝慧皇後的養身茶裡亦有當歸,我於是如法炮製,想讓這個孩子胎死腹中,可他卻很頑強。”

琅琊公主突兀地瞥了景王一眼,“這個孩子”——顯然就是景王。

琅琊公主繼續道:“我原本收買了太醫、穩婆,想令他們在孝慧皇後生子時下手,可是意外發現,這孩子竟因中毒,生來就說不出話。”

“皇帝與孝慧皇後盼望嫡子已久,一個啞巴嫡子,恐怕對皇帝的折磨隻會多不會少。我便決定多留他幾日,讓他亦像四皇子一樣,慢慢‘衰弱’至死。可是後來蒲柳發現了秘藥,我便告訴她,四皇子之死,亦有她的責任,她不知不覺已是我的同謀,我亦以她家人之命相要挾,令她不得不主動服用秘藥,再給五皇子喂奶下毒。”

“但她良心始終過不去,竟趁我不注意故意犯錯,想引起皇帝、孝慧皇後警覺,最後反被逐出皇宮,毒發身亡,家人亦跟著慘死,這也是她不識抬舉的下場……隻是五皇子因此被挪出了長春宮,皇帝指了新的奶娘,我那時便不好再出手了。”

琅琊公主所言,令在場諸人膽寒,景王的啞疾竟是因此而來,而蒲柳,李魚原先以為是害了景王的凶手,其實也是個苦命之人。

所以難怪,她會努力在給景王做的布老虎裡留下線索,也是希望景王以後能夠發現,解毒。

李魚才知這一切的真相,心疼不已,景王的啞疾,竟成了保命符,究竟是怎樣惡毒的心腸,才能做下此等罪惡,李魚隻恨自己離琅琊公主太遠,扇了六皇子這個嘍囉,卻沒能狠扇到這位喪心病狂的公主。

琅琊公主的罪行罄竹難書,接下去竟笑著道:“五皇子‘天生’啞疾,孝慧皇後痛不欲生,我便送了她一程,免得她太過悲哀。”

“你——”皇帝忍受不住劇痛,心如刀絞,“沒想到孝慧也是你害的!”

“那又如何?”琅琊公主高傲地一抬下巴,“經由孝慧皇後一事,我亦想出了新的複仇辦法,喪妻喪子算什麼,唯有奪去你的江山,才能平我心頭之恨!我在你入長春宮悼念孝慧皇後時,令你飲下加了料的酒液,誤以為已寵幸了我。之後我再度成為宮妃,接下來擁有子嗣便順理成章。”

“我尋了一個擁有婁蘭皇族血脈的孩子,令他成為六皇子,隻要他日後登基,這天下終將成為婁蘭的天下。我原本擔心會有破綻,因你對張氏無甚感情,即便是去永福宮,也隻是隨意一坐,一直沒能發現我的秘密。”

“這些年,我儘職扮演著張氏,就連穆天曉,我名義上的兒子都不知。隻是他太不中用,連一個啞巴都爭不過,既被景王拿住,棄了便棄了。”

琅琊公主直視皇帝,沉聲道:“我如今之地位,便是讓你直接禪位於我,又有何不可!”

此時在旁聽,如夢初醒的李魚:???

臥槽,都以為這位公主是想扶六皇子上位,誰知聽到最後,她是想自己當女皇?

六皇子也根本不是皇帝的兒子,而是一個可有可無的傀儡?!

反派都有一個毛病就是話多,琅琊公主這時候了,說的應不是謊言,也沒必要再撒謊。

皇帝乍然聽聞幾起真相,悲憤欲絕,麵對琅琊公主堂而皇之的逼迫,並無反應。

琅琊公主也無所謂皇帝如何,一口氣傾吐完,傲視在場諸人,目光落在景王身上。

她對景王微笑道:“我雖未料到你能治好啞疾,想來你應當查到了雪烏子,不過你終究晚了一步,我比你還要快,將皇帝軟禁了。這些年,你一直是漏網之魚,我雖沒能取下你的命,到底還是我棋高一著,如今你已沒了脅迫我的棋子,還能奈我何?”

景王沉吟片刻,瞟了一眼八皇子以身體護住的魚缸,手一鬆,匕首掉落在地。

李魚知道,景王是在看他。

按景王原本的打算,是要以六皇子為人質,迫使張妃與他交換,這本是最好的計策,可是誰知,張妃真實身份乃是琅琊公主,並且對六皇子毫不在意。

六皇子已不是製勝的籌碼了。

景王捉住六皇子,琅琊公主就送六皇子去見閻王,六皇子至死都不知,他這一生利用了許多人,其實他自己才是被利用得最狠的一個,有多可笑,多可悲。

他設計陷害八皇子和大寶並非皇家血脈,卻不知,自己才是身份未明。

琅琊公主一心想顛覆皇帝的江山,她指責皇帝枉顧人命,可她自己何嘗不是害了許多無辜之人。

孝慧皇後、四皇子、蒲柳、景王,甚至還有如今的六皇子。

她恨皇帝,還算有緣由,可是其他人,不也是她複仇的犧牲品。

說得有多好聽,不過是為了她一己之私罷了。

景王失去了籌碼,原本的計策不可能成功。

束手就擒,也是怕連累到李魚。

投過來的這一眼,飽含千言萬語,李魚都懂。

琅琊公主命人過來,將景王與皇帝一起押下去。

八皇子主動抱著魚缸走過去,與景王站在一起。

“再給你一日想清楚,識相的話儘快禪位,否則我亦可以讓人頂替你。”琅琊公主對皇帝厲聲催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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